但周老太傅当年,可是足足挺了七百多刀才倒下。
临死前,他仍不断高呼冤枉,喊着青天可鉴。
萧贺夜脸色更为沉重。
他抬起手,白鹤会意告退,厢房只剩下萧贺夜和崔国舅两人。
“舅舅,听说皇兄最近又频频派人到你府中送东西了。”
太子和萧贺夜都是崔皇后的亲生骨肉,但崔国舅几乎已经断了跟东宫的牵扯。
他只一心辅佐支持萧贺夜。
提起太子,崔国舅脸色不大好。
“你舅母逢秋天就犯头疾,是老毛病,故而太子派人送药,可往年却不见他登门,今年故意这般,是手中没有可用之人,才想起我这个舅舅吧!”
崔国舅跟太子形同陌路,不是没有原因的。
当年崔国舅的大女儿到了出嫁的年纪,太子为了笼络势力,偏要将他的女儿说给年过四十的北护郡王。
要知道,那年崔大小姐年仅十八!
崔国舅自然是据理力争,太子手段软硬兼施,逼的崔夫人险些为了女儿上吊自尽。
好在关键时候,萧贺夜出了主意,故意让那北护郡王误以为崔大小姐身有恶疾,这门亲事才作罢。
萧贺夜又连忙安排崔大小姐去了他的封地远嫁。
否则,按东宫那时的态度,是非要将崔大小姐嫁给北护郡王不可的。
为了那点兵权,连亲人都可以拿来算计,害的崔国舅和崔夫人想见女儿,一年到头恐怕都见不到一次,故而,崔国舅当然痛恨太子。
崔国舅按着茶盏说:“当年你表姐的事,我就看出来,太子此人为了名利可以不择手段、六亲不认,王爷,你可一定要防。”
萧贺夜深沉黑眸看向窗外。
远处刑场的喧嚣已渐渐平息,百姓们正陆续散去,只留下几个衙役在清洗染血的石台。
水泼在青石板上,漾开淡红的痕迹,像极了那年太傅府前的景象。
“舅舅,”他声音低沉,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你说这世上,究竟是执棋之人更痛苦,还是棋子更痛苦?”
崔国舅微微一怔,尚未答话,萧贺夜已继续道:“执棋者步步为营,却要亲眼看着珍视之人沦为弃子,而棋子……”
他目光掠过窗外那摊渐渐淡去的血痕。
“连自己为何而死都不明白。”
萧贺夜端起茶盏,却不饮,只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
“皇兄如今频频示好,无非是察觉朝中风向已变,但他永远不会明白,有些裂痕,是永远修补不了的。”
崔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