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轻笑一声,眼底却无半分暖意:“好一个为朕分忧!那你可曾想过,如今朝中正值用人之际,你这一走,岂不是让朕失了臂膀?”
“臣不敢。”许靖央躬身,“正因朝中人才济济,臣才敢请命远行。”
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香炉中青烟缭绕。
皇帝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忽然拿起另一封奏折。
“你走之前,先替朕办了这件事,”他将奏折递去,“今年秋试武举,朕希望你担任主监考官。”
许靖央接过奏折,快速看了一遍,眉头微蹙。
“陛下,武举事关重大,臣资历尚浅,恐怕难以胜任。”
皇帝一笑:“你怎么还自谦起来了?你能带领将士们频频胜仗,区区一个监考武举的责任,怎么就做不到?朕说你能胜任,你就能胜任。”
“你在军中的威望,无人能及,这次武举,朕要选拔的是真才实学之辈,而非世家纨绔,你来做这个主考官,再合适不过。”
皇帝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将一个烫手山芋塞到了她手中。
历来武举,看似为国选材,实则多是世家大族为那些前途无望的子弟开辟的另一条捷径。
弓马骑射,兵法韬略,不过是块遮羞布罢了。
多少纨绔子弟,平日只知走马章台,斗鸡走狗,待到武举之时,靠着家族打点,门路疏通,便能轻松混个一官半职。
先入朝廷,再图后计,已是心照不宣的惯例。
其中真正有才学者凤毛麟角,多是些滥竽充数、资质平庸之辈。
于军中无益,反倒占着位置,阻塞了寒门才俊的晋升之途。
如今听皇帝这语气,是要借此番武举,打破陈规,严格选拔真才实学之人。
这看似是莫大的信任与权柄,实则却是将许靖央推到了风口浪尖。
要知道,京城世家盘根错节,关系网密不透风,动一家便可能牵动全身。
这主考官的位置,哪里是荣耀,分明是一张得罪人火椅!
如何平衡各方势力,如何甄别真假才干,如何在皇权与世家之间找到那微妙的平衡点,都要考虑。
这里面的水,深不可测,门道万千,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何况许靖央刚被封为昭武王,又上了太庙,私底下有多少人看她不顺眼,还未可知。
皇帝这么做,既是利用她军中威望来推行新政,更是一种牵制。
可想而知,监督了武考,不知得罪了多少京中权贵,再去幽州,天高地远,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