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拿出一张大团圆给那位女同志。
那位女同志娇娇怯怯地,梳着一根长长的麻花辫儿,头上戴着黄色的发箍,低垂着头,显得可怜而又生怯。
倒是有点儿苏晓慧那种腔调。
“白排长,不,不行的,我不能要。”细细弱弱又带着点儿哭腔的声音,这不是苏晓慧是谁?
白排长却是将大团圆塞到苏晓慧那看似摇着手拒绝的手上,语气温和,“晓慧同学,你先拿着,把买学习资料和打碎同学东西的钱赔了,别哭了啊。”
“苏晓慧?”半年不见,要不是这声音和装柔弱可怜的做派,苏婉都有些认不出她了。
从头到脚的衣服和鞋子都焕然一新,没有一点儿农村土气的样子,还赶上时髦学着城里人打扮起来。
“姐?”苏晓慧立即转过头,眉眼可怜的微蹙着,标准地白莲卖惨样,显然也没有想到苏婉会来,眼神有些发虚,但很快就垂下头来,做出一副很怕苏婉的样子。
“苏婉同学,你也是来给你二哥送饭的?看来你们兄弟姐妹的感情都很好,对你们二哥很关心。”
白煦阳见是苏婉,清泉般的眸光泛起温润的光泽,唇角淳朴温和的笑容也随之扩大。
这些细微的变化,都被敏感的苏晓慧看在眼里。
垂在身前的手微微捏紧。
难怪她跟二哥哭诉她不小心弄坏了同学的收音机,二哥为难的表示身上没带那么多钱的时候,白排长会那么的慷慨给她钱。
她还以为,她会打扮,穿着对象给她买的新碎花粉色棉袄,白排长见她漂亮,对她有意思……
合着是因为苏婉……
看着苏婉只是穿着朴素的老式花棉袄,黑色的棉裤棉鞋,没有任何的打扮,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那张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的脸却依旧清美明艳的不可方物,动人心弦。
几乎不需要任何的雕琢和修饰。
真的就比绢画中走出来的还要好看。
她在她们宿舍和班里,她算是中等偏上的好看了,但是和苏婉一对比,瞬间就相形见绌,被碾压的连渣渣都不剩。
浓重的自卑和嫉恨心理如同一条毒蛇一般在心底蔓延。
同时又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恐慌。
似乎也一下意识到了现实。
她一直书信往来的对象,家里有钱有势,爷爷在北平担任要职,自己也是个大学生,等放了寒假就会回北平和她见面。
她撒谎弄坏了同学的收音机,就是为了跟二哥要钱买化妆品,买口红,打算以最美的形象出现在她对象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