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贪官,被押解离县,却发现路线不对,挣扎反抗却被敲晕,再醒来时已意识模糊,最终被炼成这般模样......
他生前是百姓们的父母官,死后却被柳家用以害人伤人,何等的讽刺!
他想伸手触碰爹娘,又怕自身鬼气侵蚀他们,就像当初对徐家夫人那样。
他离开十几年,爹娘已苍老得不成样子,斑白的鬓发、肿大的手指、佝偻的脊背......
岁月并未因悲剧对他们有所优待,反而因寻找他这个逆子,连安享晚年的机会都剥夺了。
厉鬼将期盼的眼神投向柚柚。见她轻轻点头,这才扑上前去。
爹娘太瘦弱了,瘦弱到他两条手臂就能将他们全然环住。
他们虽然能互相看见,但作为人类触碰不到鬼魂。
明明鬼魂触人应是阴冷,但此刻这虚虚的拥抱,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觉温暖。
一家人不管不顾地相拥而泣。
“柳家.......都是柳家!”赵文启眼中泣血,“他们不止囚禁孩童,还对县中学子下手!怪不得我成厉鬼那刻,周围鬼魂皆下意识听我号令......并非因我怨气最深力量最强,恐怕他们也曾是我昔日同僚、下属!”
无论是那些学子还是孩子,都是贫苦家庭在黑暗中最后的希望。
柳家家业庞大,却连这点微光都要夺走,不留一丝生存空间。
“我们要报仇!”厉鬼眼中血泪不断垂落,看向柚柚。
赵老太太心疼地想用帕子为儿子擦拭,却徒劳地穿过魂体。
她的孩子死时该有多疼啊?
赵文启从小就不爱哭,连出生时都是被稳婆拍了好几下才啼哭出声。小时候父亲严厉,别家孩子在外玩耍,他只能在屋中温书,也从不哭闹,只说想让爹娘以后可以为他骄傲。
如今这般血泪横流,简直像是在剜他们的心。
赵老太太想说“别怕,爹娘替你报仇”,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们早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深知柳家是何等庞然大物,凭他们之力根本无法撼动。
他们再也不是孩子眼中那棵能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了。
与此同时,柚柚感觉到身边其他鬼魂也开始躁动,似被眼前场景刺激,又似被远处隐隐传来的亲人呼唤所触动。
它们在四周飘荡,发出声声哀嚎。
柚柚挥了挥手,示意它们也可去见自己的亲人。
它们怨气不如赵文启深重,亲人或许看不见,但若能感知到心心念念的孩子就在身边,无论以何种形式,都是一种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