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牌政客的圆滑。
但张文蔚的话音刚落,一道粗豪的声音便迫不及待地响了起来,带着一丝不耐烦。
右千牛卫上将军牛存节“噌”地一声出列,他身材高大,满脸虬髯,盔甲下的肌肉贲张,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性情骄狂,勇冠三军,最烦文官们这套弯弯绕绕。
“陛下,还商议个什么,张相公说得都对,但太慢了。”
“咬文嚼字的,听得俺脑仁疼,李鸦儿那独眼龙,末将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去年在潞州,若不是他背后捅刀子,刘仁恭那老匹夫的脑袋早被咱们挂在幽州城头了!”
他拍着胸脯吼道,唾沫星子横飞:“请给末将五万兵马,不,三万就够。末将立下军令状,不出三月,必取太原,将他的人头献于阙下!”
“什么沙陀铁骑,在末将的龙骧军面前,就是一群土鸡瓦狗!”
庞师古这番狂言,立刻引得殿内一众武将热血上涌,纷纷附和。
“庞将军说得对,打他娘的!”
“末将愿为先锋!”
“陛下,跟河东打了这么多年,早该做个了断了!”
朱温看着殿下这群嗷嗷叫的战狼,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要的就是这股劲,这股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的骄狂之气!
然而,右龙虎军统军葛从周却沉稳得多。
他此刻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强压着喉间的痒意,没有像庞师古那样跳出来,只是上前一步,声音瓮声瓮气,却字字清晰,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陛下,庞将军勇则勇矣,但河东军战力不可小觑。李克用麾下沙陀铁骑,来去如风,极为悍勇,其麾下义子更是个个能征善战。”
“尤其是李存勖、李嗣源二人,皆是万人敌。我军当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依末将之见,当先取潞州,将这颗钉子拔掉,稳固根基,再图太原,方为上策。”
葛从周和牛存节都是朱温麾下最能打的将领,但一个骄狂冒进,一个沉稳持重,此刻的发言,尽显二人本色。
牛存节听了,不屑地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老成持重,打仗哪有不冒风险的”,声音不大,却也足够让葛从周听见。
葛从周面不改色,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有听见。
朱温不置可否,将目光投向了敬翔。
他最倚重的智囊。
崇政院使敬翔神色平静,缓步出列,对着朱温深揖一礼。
“陛下,两位将军所言皆有其理。庞将军言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