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快,弓弩手攒射!”
霍郡发出了歇斯底里、甚至带着哭腔的尖叫。
晚了。
数百步距离,对于居高临下,全力冲锋的重甲骑兵而言,不过是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这不是冲锋,是撞击。
是吞噬。
是钢铁对血肉的无情碾压。
刘靖一马当先,他甚至没有发出任何战吼,只是将手中的马槊平举,化作一柄纯粹为了杀戮而存在的攻城长矛。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令人牙酸的巨响。
那不是金铁交鸣,而是高速运动的钢铁撞进血肉之躯的声音。
刘靖驾马冲入阵中,最前方那名临时被推上来、还妄图举盾抵挡的敌军校尉,迎面被战马撞中,立即如一只断线的风筝,口喷血雾,倒飞出去。
与此同时,马槊如龙,三尺余长的槊锋在夕阳下闪烁着耀眼的寒芒,轻而易举的刺穿一名士兵胸膛。
刘靖握着槊杆的手腕,猛然发力,巧劲沿着槊杆直达槊锋,将尸体挑飞。
快马重槊,长击远落。
直到这一刻,刘靖才真真切切体会到这八个字的意义。
紫锥马此时此刻无比兴奋,身披甲俱,让它在人群中肆意的横冲直撞,刘靖手中马槊不断挥舞。
第二个,第三个……
马槊所过之处,士兵像是纸糊的一般,被轻易地洞穿、撕裂!
黑色的钢铁洪流,狠狠地撞入了霍郡的中军后阵。
第一排的敌军士兵,根本没有机会反抗,他们在撞击的瞬间就被巨大的动能撕碎、压扁、踩烂。
一个人的上半身被马槊带走,下半身还留在原地,花花绿绿的肠子流了一地,被紧随其后的马蹄踩成肉泥。
一人的脑袋被战马的铁甲护胸直接撞爆,红的白的溅了旁边人一脸,那人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另一匹战马撞断了腰,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
“咔嚓!噗嗤!咯吱……”
骨骼碎裂声、肌肉撕裂声、内脏被踩爆的声音,汇成了一曲来自地狱的交响乐。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杂着滚烫的内脏气息和人类濒死前大小便失禁的骚臭。
仅仅一个冲锋,就在这片人间地狱之中,中军后侧的军队便彻底崩溃了。
士兵们扔掉兵器,哭喊着,尖叫着,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互相推搡踩踏,造成的伤亡甚至比骑兵冲锋本身还要多。
然而,就在这绝望的溃败中,一声雷鸣般的暴喝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