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刘靖的话锋却陡然一转。
“但是。”
刘靖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先生的方略,是君子之策,却缺了两样东西。”
“敢问大人,缺了哪两样?”
苏哲心中一凛,连忙躬身请教。
“其一,缺了‘刀子’。”
刘靖伸出一根手指,“先生说,要遣官吏下乡,威慑豪强。说得轻巧!”
“那些地方大族,盘根错节,族中私兵家丁无数,你派去的官吏,若只是个文弱书生,怕是连村子都进不去,就要被人家打断腿扔出来!”
“就算带着少量兵丁,人家闭门不纳,你又当如何?”
“是退,还是打?打了,便是官逼民反;退了,政令便是一纸空文!”
苏哲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冷汗,这些执行层面的凶险,他确实未曾深思。
刘靖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其二,缺了‘钱’。”
“先生说,要遣官吏下乡。”
“可你想过没有,这些官吏,为何要为你尽心竭力?他们也要吃饭,也要养家。你让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乡下得罪豪强,却无半分好处,他们是会阳奉阴违,还是会与豪强同流合污?”
“先生之策,好是好,却好在了纸面上。”
“一旦推行下去,必然处处受阻,最终不了了之。”
苏哲闻言,他方才建立起来的自信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终究是个纸上谈兵的书生,所思所想,都太过理想。
他脸色煞白,躬身再拜:“刺史明鉴万里,草民愚钝,还请刺史示下!”
直到此刻,刘靖的脸上才重新露出了笑容。
他要的,就是苏哲这句“请刺史示下”。
他不仅要收其才,更要收其心!
“先生的‘药方’是好的,本官只是为它添上两味‘药引’。”
刘靖站起身,走到大堂中央,声音变得铿锵有力。
“关于‘刀子’:本官会从军中抽调百名精锐,由镇抚司统辖,成立‘劝农都’。”
“你指到哪里,他们就打到哪里。凡有士族豪强敢阻挠政令者,无需请示,先斩后奏!”
“本官倒要看看,是他们的脖子硬,还是本官的刀快!”
一股血腥的杀伐之气,瞬间充斥整个大堂,让苏哲不寒而栗。
“关于‘银子’:本官会从府库拨专款,立下赏格!”
“凡下乡官吏,每清点一户流民,登记一亩荒田,皆有赏钱!若能顺利推行春耕,使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