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血色尽褪。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掉进了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
“撤……快撤……”
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可是,已经没有用了。
整个吴凤岭谷地,已经变成了绞肉机。
战斗,从午后一直持续到黄昏。
当夕阳的余晖将整个山谷染成一片令人作呕的血红时,厮杀声,终于渐渐平息。
谷地之内,尸体层层叠叠,几乎填满了谷底。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汗臭味、以及内脏暴露在空气中开始腐败的恶臭,这股味道钻进鼻腔,让最悍勇的老兵也忍不住干呕。
幸存的伤兵发出的呻吟和哀嚎,与乌鸦的聒噪声混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庄三儿一脚将彭岳那死不瞑目的首级踢开,拄着卷了刃的横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浴血,却难掩眼中的癫狂与兴奋。
一名书记官快步上前,他脸色苍白,强忍着胃部的翻涌,手中竹简都在颤抖,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启禀……启禀将军!”
“此战……大获全胜!”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地喊道。
“我军阵亡四百八十一人,伤一千二百余!”
“敌军……敌军阵亡七千三百余,主将彭岳授首!”
“余者……一万两千一百余人,尽数被俘!无一逃脱!”
“缴获兵器一万七千余件,甲胄三千余副,战马三百余匹,粮草辎重,堆积如山!”
庄三儿听完,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走到一堆缴获的精良铠甲前,狠狠踢了一脚,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他咧嘴大笑:“他娘的,彭玕这老小子倒是舍得下本钱,这下全便宜我们了!”
……
袁州,刺史府。
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神情扭曲,脸上混着泥土和泪水。
“主……主公!”
“不好了!”
正在与心腹谋士陈愈对弈的彭玕眉头一皱,不悦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是不是彭岳的捷报到了?”
那传令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败了!”
“主公……全军覆没了啊!”
彭玕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下意识地想去拿棋子,却发现手指抖得根本捏不住,那枚黑子在他眼前晃动,最后“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你……你说什么?”
“彭岳将军……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