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挥了挥手,像在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本王让他们挖,是看得起他们!”
“怎么,难道本王使唤几个下人,还要经过你吕指挥使的同意不成?你一介家仆,管得未免也太宽了!”
“家仆”二字,让吕师周脸色变了又变。
杨渥似乎觉得还不够,他猛地从软榻上坐起,那张与先王有几分相似,却满是乖张与暴戾的脸凑了过来。
他手中的马球杆“啪”地一声,重重地点在了吕师周的胸甲上,杆头镶嵌的宝石冰冷而坚硬。
“滚!给本王滚出去!别在这里碍本王的眼!”
吕师周纹丝不动,任由那马球杆顶着自己。
他死死地盯着杨渥的眼睛,试图从那双瞳孔里,找到哪怕一丝一毫先王的影子,找到一丝一毫身为君主的责任与担当!
然而,什么都没有。
只有被惯坏的骄纵,和深入骨髓的愚蠢。
他心中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期望,在这一刻,彻底化为了冰冷的灰烬。
先王临终前的嘱托,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但眼前这个继承者,却亲手将这份忠诚与托付碾得粉碎。
他没有再争辩,因为他知道,对牛弹琴,毫无意义。
吕师周只是深深地看了杨渥一眼,那眼神复杂到无法言喻。
有失望,有悲哀,有决绝。
然后,他缓缓后退一步,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这座让他感到窒息的花园。
也就是在那一天,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下令,撤走了所有围守在王府周边的黑云都士卒。
在这之前,杨渥的动作其实更快。
为了修建他心心念念的马球场,五千黑云都早在半月前就已经被他找借口迁往了东城。
如今,原本护卫王府的左右两侧牙城,早已被夷为平地,化作一片巨大的工地,日夜喧嚣。
起初,刚刚搬迁出王府时,吕师周心中警铃大作。
他深知广陵城中暗流涌动,杨渥的肆意妄为早已引得诸多老臣不满。
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不但白日安排重兵把守王府各处要道,夜间也分派了三支百人精锐,三班轮换,交替巡逻,确保王府的安全万无一失。
但这却引起了杨渥的强烈不满。
因为黑云都的士兵会对进出的工匠与民夫进行严格的盘查,这极大地拖慢了他修建马球场的进度。
为此,杨渥三番两次地将吕师周叫到王府,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臭骂,斥责他小题大做,妨碍自己的“正事”。
吕师周顶着巨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