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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徐温身上,看他如何应对。
徐温的脸上却依旧没有怒色,甚至带着一丝欣赏的意味。
他伸手将那柄匕首拿起,对着烛火仔细端详,仿佛那不是一件夺命的凶器,而是一件稀世的艺术品。
“好一柄兵器!锋锐无匹,杀气内敛,多谢指挥使厚赐!”
徐温的声音清朗,丝毫察觉不到有任何异样。
“只是……指挥使以为,此刀象征武力,温却以为,它象征‘定性’。”
“一把刀,在文人手中,可以刻下功德碑;在暴徒手中,也可以刻下罪行录。”
话锋一转,徐温眼神陡然锐利,抬头直视张颢,那平静的表面下仿佛有惊涛骇浪:“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杀人有罪,戮降不祥,但唯有‘弑主’二字,为天地不容之大逆。”
“张指挥,你我皆为先王旧部,共扶社稷,但若有人想将这柄利器,用在图谋不轨、欺凌幼主之上,那便是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他将“弑主”二字咬得极重,整个大堂落针可闻。
张颢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被戳中痛处的恼怒,随即化为更深的冷意:“徐公说得好。只是这世道,终究是看谁的刀快,谁的拳头硬。”
“刻字的笔,终究上不了战场。徐公饱读诗书,可千万别因小失大,读错了时势啊!”
徐温微笑着将匕首“咔”的一声收入鞘中,随意地放在手边,他再次举起酒碗:“指挥使所言极是。那温,便敬这柄未来的‘国之重器’一碗。希望它,能永远指向那些真正对社稷有二心之人。”
两人再次对饮,酒碗碰撞的声音清脆刺耳,却让在场众人听得心脏紧缩。
宴席散时,已是二更天。
张颢带着七八分的“醉意”,在亲兵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离去。
那姿态看似松弛,实则充满了胜利者的招摇与示威。
徐温亲自将他送到府门,临别时,夜风微凉,吹得人酒意稍醒。
……
夜色中,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驶离徐府,严可求坐在车内,闭目不语,脸色比窗外的夜色还要凝重。
徐府宴会上那觥筹交错间的刀光剑影,那话语交锋里的重重杀机,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放。
他成功了。
他用自己的智慧,暂时保住了徐温,也暂时维持了扬州城的稳定。
然而,他心中没有半分成功的喜悦,只有一种绝望。
严可求一遍遍地在心中拷问自己,今夜的选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