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时,他才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从容站起身来。
他的目光越过当先一步的林博,直接落在那个气质清丽脱俗、眉宇间带着书卷气息的女子身上,脸上浮现出一抹真诚的笑意。
“山水有相逢,来日皆可期。林娘子,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时隔几年,再见此人,林婉心头百感交集,恍如隔世。
她迅速压下心中的波澜,对着刘靖敛衽一礼,动作优雅从容,唇角亦含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多谢刘刺史挂念,民女一切安好。”
说罢,她侧过身,为刘靖介绍自己的兄长,将舞台交给了他。
林博上前一步,对着刘靖不卑不亢地长身拱手行礼。
“在下林博,见过刘刺史。”
刘靖含笑打量着他,见其身材修长,面容俊朗,眉宇间自带一股浓郁的书卷气,但眼神清亮,身姿挺拔,又无半分文弱之态,心中已是有了几分赞许。
他微微颔首,开口道:“林家有此芝兰玉树,何愁不兴。”
林博谦逊一笑,姿态放得很正:“刺史谬赞,在下不过一介无名书生罢了。”
三人分宾主落座,侍女奉上香茗,悄然退下。
厅堂内一时间陷入了某种微妙的寂静。
茶香袅袅,仿佛在无声地酝酿着即将到来的重要时刻。
刘靖并未急着开口,只是端起茶盏,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动作从容不迫。
他将主动权完全交给了对方。
林博深吸一口气,知道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他没有说那些“刺史大人英明神武”的空泛之词,而是直入主题,声音沉稳而清晰。
“刘刺史,这十数日,在下与小妹踏遍了歙县与休宁二地。”
“在下所见,有两点,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
刘靖抬眼看了他一下,示意他继续。
“其一,为‘政令通达’。从城中市集到乡野田垄,无论是商税新法,还是田亩登记,皆无折扣,一体执行。”
“胥吏虽有小贪,却不敢违逆大政。这在如今的天下,堪称难得一见。”
“其二,为‘民心可用’。在下曾与开荒的流民攀谈,他们言及刺史,眼中没有畏惧,只有敬仰与感激。他们真切地相信,跟着刺史,便有饭吃,有田种。这份民心,远非金钱所能购得。”
林博说完,不再言语,只是平静地看着刘靖。
他没有表忠心,他只是在告诉刘靖。
我看懂了你的底牌,也看懂了你的未来。
我林家,不是来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