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不假思索地回答:“自然是因其得天独厚,坐拥大江与运河交汇之要冲,尽得漕运之利……”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一怔!
漕运!
水路!
她瞳孔骤然一缩,脑海中无数零散的念头汇聚一处。
货船、商队、盐铁、米粮、南来北往的客商……
等等这些,瞬间被“水路”这两个字如丝线般串联起来!
她豁然抬头,震惊地望向刘靖,那眼神里充满了醍醐灌顶后的狂喜。
“下官……下官明白了!”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哈哈哈!”
刘靖见她一点即透,不由得朗声大笑,起身走到墙边悬挂着的那幅巨大的江南舆图前。
“能在短短一刹那便融会贯通,林院长之机敏,世所罕见!”
林婉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既是因为被点破关窍的激动,也是因为自己先前钻牛角尖的羞愧。
她苦笑着起身,走到舆图旁,躬身道:“下官只是有些急智,与刺史这等俯瞰全局的大智慧相比,不过是萤火之光,如何敢与皓月争辉。”
这话,绝非奉承,而是她平生第一次,对一个人说出如此发自肺腑的赞佩之言。
刘靖的想法,总是能从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切中要害,一举打破所有困局。
当初的蜂窝煤生意如此,眼下的进奏院同样如此!
刘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舆图上的“广陵”二字之上。
“不错,广陵之富,在于水路四通八达,天下货物在此交汇,再转运四方。”
他声音沉稳,带着一种指点江山的磅礴气势。
“我将其称之为,集散中心。”
“我等的进奏院,同样可以采取这套法子!”
他的手指在舆图上缓缓滑动,从歙州,划到饶州,再沿着长江水系,一路向西,指向荆襄,向东,指向两浙。
“初期,我们稳扎稳打,以歙、饶二州为根基。”
“一年半载之后,待歙州总院的章程稳固,人手历练出来,便可提拔得力骨干,前往各处水陆交通便利的要冲之地,如池州、宣州、洪州等地,设立分院!”
“这些分院,便是新的‘转运之所’,它们负责接收从总院沿水路送来的邸报母版,在当地雕印,再向周边的州县铺陈开去!”
“时政要闻由总院统一编纂,以定口径;而风土人情、趣闻杂谈等版面,则可由总院下发大略,各分院根据当地风土人情自行填充。如此,既能号令归一,又能因地制宜,更接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