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其难度不亚于让水火共济,冰炭同炉。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场联姻,是否本就是逆天而行。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他狠狠掐灭。
他杜光庭,受刘靖知遇之恩,从一个江湖术士,一跃而成为执掌歙州司天台的朝奉郎。
主公的意志,便是他的天命。
天若不允,他便要与这天,争上一争!
终于,在第四日黎明,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如利剑般刺破东方厚重的云层,与天边那颗即将隐去的启明星交汇的刹那,杜光庭那已经近乎麻木的身体,猛地一震!
就是此刻!
阴阳交替,晨昏分野,金星入命,合于紫微!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他猛地抓起身旁早已准备好的一管饱蘸朱砂的狼毫笔,颤抖着手,在一张洁白的宣纸上,落下了四个浸透了心血的朱红大字。
七月。
十二。
笔锋落下,力透纸背。
做完这一切,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地向后倒去。
若非身后一直默默侍立的小道童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来死死扶住,他险些就要从这数十丈高的观星台上摔下去。
“师尊!师尊!”
道童惊骇地叫着,几乎快要哭出来。
“成了……成了……”
杜光庭靠在道童的怀里,口中喃喃自语,脸上却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笑意。
……
刺史府,书房之内,檀香袅袅。
当刘靖在书房里见到杜光庭时,后者已经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色道袍,散乱的头发也重新梳理整齐,用一根碧玉簪束在脑后。
只是,他那满脸无法掩饰的憔悴,以及双眼中依旧密布的血丝,无声地诉说着过去几日的煎熬。
“道长,辛苦了。”
刘靖放下手中的公文,亲自起身,为他斟上一杯尚在升腾着热气的清茶:“看道长的神色,可是有结果了?”
杜光庭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那杯散发着清香的茶水上停留片刻。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本厚厚的黄历。
这本黄历是他耗费一夜功夫,将推演的结果亲自誊抄、装订而成,纸张上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亢奋:“幸不辱命!”
他快步走到书案前,将那本厚重的黄历“啪”的一声放在刘靖面前,然后用一根微微颤抖的手指,迅速翻到某一页,指尖重重地按在了一个用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