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獾子,咱们真要干?”
“这片儿今天可是归那姓李的书生巡查,那家伙可是油盐不进,看我们跟看仇人似的,要是被他撞见……”
“怕个屁!”
獾子不屑地啐了一口:“他一个穷书生,懂个屁的规矩!我们这是在‘办旧事’,追缴前朝旧税,他敢管?”
“再说了,就这穷巷子,他那穿着新靴的脚肯踏进来?”
话虽如此,他的动作却也轻了许多。
他们都知道,如今风声紧,刺史府新设的那个“劝农都”,如同幽灵一般,四处游弋,专抓他们这种“办旧事”的。
而更可怕的,是身边那些新来的同僚。
那些通过刺史府考试上来的“新吏”,一个个自命清高,恨不得立刻抓到他们这些花钱买官的老油条的把柄,好去刺史府邀功请赏,踩着他们的尸骨往上爬……
獾子越想越是烦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娘的,莫要想了!正因为那些人盯着,咱们才要速战速决!”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不再犹豫,对着巷子尽头那扇摇摇欲坠的柴门,使了个眼色。
两人立刻心领神会,一左一右,猛地一脚踹了上去!
“砰!”
那本就腐朽的柴门,应声而倒。
屋内,正在给孙女喂着稀粥的老农王四,看到闯进来的两个煞神,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破碗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他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将身后那个同样吓得面无人色的孙女,死死护在身后。
獾子见状,不怒反笑,抬脚碾过地上的碎瓷片,发出一阵刺耳的“咯吱”声。
他蹲下身,看着地上那点可怜的米粒,啧啧有声。
“哟,手抖了?可惜了这碗粥啊,老东西。你孙女怕是好几天没见着米粒了吧?”
这句轻飘飘的调侃,比任何辱骂都更恶毒。
老三则立刻堵在门口,警惕地朝巷子外望了望,确认无人后,才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接道。
“行了獾子,别废话!老东西,我劝你别哭丧着脸,也别想着喊人。”
“刺史是仁慈,可你欠的,是前朝的旧税!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认!今天要是再凑不齐,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这丫头片子拎出去,卖给过路的人牙子!”
王四闻言,浑身剧震。
他一把将自己的孙女推向后门,自己挡在两人面前。
去年大旱,收成不及往年三成,交完地租,剩下的粮食连冬日都熬不过去。
他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和一个不满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