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骨子里的箴言,在这一刻,才真正有了重量,有了颜色,有了滚烫的温度!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脊梁,眼中燃起一团熊熊的烈火。
……
新政的推行,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不仅席卷了整个歙州,更以一种超乎所有人想象的速度,如同燎原的野火,传遍了整个江南。
黄昏,歙州刺史府,那座最高楼阁的顶层。
刘靖凭栏而立,负手远眺。残阳如血,将西边的天际染成一片壮丽的绯红。那从城中各处汇聚而来,仿佛能撼动云霄的哭喊与叩拜之声,虽然早已平息,却仿佛依旧在他耳边回荡。
袁袭站在他身后半步之遥,即便是以他的沉稳,此刻神情也难掩激动,抱拳道:“主公!民心……民心尽归矣!有此根基,何愁大业不成!”
刘靖没有回头,脸上也看不出半分喜怒。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感受着那股从歙州生民肺腑之中,升腾而起的、磅礴浩瀚的力量。
他成了这片土地上,无数挣扎求活的百姓,唯一的指望。
征战,权谋,杀戮,不就是为了眼下这一幕吗?
他缓缓闭上眼,将胸中激荡的情绪尽数压下,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波澜都已褪去,只剩下如深渊般的平静与决绝。
这,仅仅是开始。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黑衣的镇抚司密探,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
“主公。”
密探的声音打破了楼阁上的沉寂,他双手呈上两份用不同颜色蜡丸封存的密报。
“第一份,歙州内部。截至昨日,城中大小士绅豪族,已有九成递上拜帖,或献上重礼,言辞恳切,以示拥护新政。”
“哦?”
刘靖嘴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弧度。这些人,比他想象的还要识时务。
密探顿了顿,声音变得有些凝重。
“唯独……城西许氏,闭门谢客,拒不接令。”
“许氏?”
刘靖眉头微挑。
“是。”
密探沉声道:“乃是前朝大儒许敬宗之后,虽家道中落,但在江南士林之中,依旧声望极高。他们昨日于宗祠之内,召集族人,传出话来……”
密探抬起头,迎着刘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复述道。
“‘刘靖此举,乃废先王之法,乱人伦纲常,与禽兽何异?我许氏,深受国恩,读圣贤之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誓与此獠……不共戴天!’”
刘靖听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