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崔早在汉时便已分家。如今,只能算是同宗,却非同族,两族互相通婚也是常事。”
刘靖点了点头,又问出一个更具深意的问题。
“鼎盛之时,博陵崔与清河崔,孰强孰弱?”
崔莺莺没有丝毫犹豫,眼中流露出一丝源自血脉的骄傲,坦然答道:“自然是博陵崔。五姓七望之首,士族之冠,当之无愧。”
她没有因为自己出身清河崔氏就有所偏袒,这份坦诚与格局,让刘靖心中暗暗赞许。
见两人相谈甚欢,似乎忘记了正事,一旁的小铃铛心中有些着急,她轻咳一声,娇声提醒道:
“姑爷,小姐,莫要误了良辰吉时,还请……还请姑爷念却扇诗。”
崔莺莺闻言,俏脸一红,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新婚之夜,竟和夫君聊起了家族旧事,不由得有些羞赧,但眼眸深处,却满是期待。
刘靖的才华,她两年前便已领教,那首《鹊桥仙》至今仍在她心中萦绕。
刘靖随即说道:“既然夫人嫌这故事假,那为夫,便为你作一首相思,以证我心,如何?”
他不再看她,而是负手转身,在房中踱步。
自打经过钱卿卿那一遭后,刘靖便搜肠刮肚,为今日这正妻入门的大礼做足了准备。
他深知崔莺莺才情之高,寻常诗句绝难入她法眼,于是,他想起了南宋大家范成大的那首经典的却扇诗。
此刻,他看着扇后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清了清嗓子,缓缓诵道:
“姑射仙风肌雪莹,笑挥玉尘送春回。
碧桃漫散瑶池果,不道人间有落梅。
却扇含情羞解佩,芙蓉帐暖度春宵。
从今翠袖不须掩,且向尊前舞细腰。”
这首诗意境华美,对仗工整,既赞美了新妇的仙人之姿,又描绘了洞房花烛的旖旎春光,可以说是“却扇诗”中的典范之作,足以应对绝大多数场面。
刘靖念罢,含笑看着崔莺莺,以为定能博得佳人却扇。
只是不曾想,崔莺莺听完,那柄精致的合欢扇非但没有移开,扇后的眼眸反而笑意更浓,弯成了两道好看的月牙儿。
只听她用一种既欣赏又带着一丝娇俏挑剔的语气,柔声说道:“这首却扇诗,辞藻华丽,对仗精妙,自然是极好的。”
她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只有刘靖能听懂的、小女儿家的刁蛮。
“却还……不够奴家却扇呢。”
“夫君,可还有佳句?”
一轮明月已然高悬,清冷的月华如水银般倾泻而下,透过窗棂,映照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