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富双手死死抓住门框,说什么也不肯让开。
林芳华在他身后泣不成声,怀里的婴儿哭得快要背过气去。
"住手!"
一声炸雷般的怒喝震得众人耳膜发嗡。
所有人动作僵住,齐刷刷转头——只见刘光天阴沉着脸站在院门口,那双锐利的眼睛像刀子般扫过在场每个人。
他跨前一步,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碴子:
"我看今天谁敢动。"
正要拉扯刘大富的几个年轻人被他气势所慑,下意识缩回了手。
老村长的烟杆停在了半空,刘家宗亲们都瞪大了眼睛。
王主任愣了片刻,待看清来人不过是个穿着普通的陌生面孔,当即板起脸:"你是什么人?我们这是在执行公务!"
刘光天根本不理会他的质问,径直走到刘大富身边,轻轻按住他颤抖的肩膀:
"大富,别怕。"
这三个字说得又轻又稳,却像有魔力般,让刘大富紧绷的脊背稍稍松弛下来。
他看着堂哥沉静如水的眼神,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恐慌,竟奇迹般地平息了几分。
刘光天望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场面,心头涌起一丝荒谬的苦涩。
现在这般大动干戈不让生,可谁能想到,再过三十几年,政策会彻底转向,到时候又要千方百计鼓励生育。
这世道的变化,当真让人啼笑皆非。
派出所的张所长沉着脸,目光在刘光天那身与时下格格不入的皮夹克上打了个转,最后落在他脸上:
"你是谁?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执法人员特有的威严,"阻碍执行公务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计生办王主任见刘光天没理他,顿时提高了嗓门:"你这是要跟政府对抗是吗?"
村民交头接耳,不安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完了完了,这事要闹大......"
"这人是谁啊?看着面生,不是咱们村的吧?"
就在众人猜测纷纷时,昨天给刘光天指路的老汉突然一拍大腿,扯着嗓门对身旁的人说:
"这是昨儿个向我打听大富家在哪的北方汉子嘛!说是大富没出五服的堂哥,特意从北边找来的亲戚!"
村民们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刘光天身上,好奇中带着几分期待,都想看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戚要如何收场。
刘光天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语气沉稳:"要交多少钱?"
"一千块!"一个工作人员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几分示威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