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高声量道:“谢清砚,你说什么胡话?你要不是我女儿,你以为我会管你?”
谢清砚不甘示弱,想也不想,对着屏幕口不择言地低吼:“你爱管不管,不管最好!”
谢锦玉气得噎住,多年领导人的身份让她强做冷静,大约也是觉得这几月忙于项目,冷落女儿,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囫囵咽下,不去理会,耐心劝道:“妈妈是看你这么晚了也不回家,才想着你像他那样省心,我才能安心,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
自小,家庭教育方面,张弗兰性子温和,多会哄着谢清砚说好话,谢锦玉女士则是唱黑脸的角儿,以严厉训斥为主,自离婚以来,谢锦玉生活重心一大半倾斜于事业,另一小半关爱给予孩子,也少见温声细语的时候。
这下在气头上,还能耐足性子与谢清砚好好说话,已是十分难得。
偏偏谢清砚不知珍惜,任忮恨冲昏头脑,倔强张嘴,落一句:“我就是没好话。要听好话,你去找宿星卯!”
声音甫一掷,谢清砚双眼发涩,她死死咬住牙齿,不允许脆弱的声音被人听见,也不想再听谢锦玉念叨,反手将通话摁灭。
来电被掐灭,谢锦玉立即回拨过去。
手机才响一声,谢清砚再次挂断,怕她再打来,干脆长按,将手机彻底关机,图个清静。
长长的街道,路灯一盏盏亮起。
她如梦游之人,穿行于没有尽头的梦里。
热闹属于旁人,她心空落落的,和母亲置气争吵,并不能让她开心,烦恼再添一桩。
独自挂断母亲电话的那一刻,涌现“干脆离家出走”,“反正她那么喜欢宿星卯,也不在乎她”,“急死谢锦玉好了”的报复心态极快消弭。
她无措地站在街角,摁亮手机,随着开机提示音,七个未接来电的弹窗依次弹开。
六个备注是“世上最严厉的女士”,最末一串,是一行数字。
视线钉熟悉的号码上。
谢清砚鼻子一酸,心想,要是妈妈……或者谁再打来一个,她再等一小会儿,略略矜持一下,显得她没那么好哄,就接通,让他们来接自己。
可是等了好久,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好久好久过去。
手机上跳跃的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转,公交站台喇叭响了一声又一声,来回往复,过去数波游客。
没有人再打来电话。
她有点慌了。
夜色愈发浓厚,繁华的街市,霓虹璀璨,灯光像一条辽阔的河,流在她身上。
千万张伞从身边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