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们北地,难道冬日就从不打雷吗?”
“什么山无棱、天地合,和如今也是对应上了——山无棱,天地合,这是什么?不就是地动?”
’啪、啪’的拍腿拍桌声,前后响了起来,很多人都是恍然大悟,笼着袖子在那里不住点头,“是,是地动!所以说,这古书还真都是有理的,有些事儿,还真不是发毒誓,专捡那没有的说,还真是有!只是咱们从前不知道而已!”
“是不是,就说了,那经文故事,都不是信口胡柴,那都是有出处的,从前妙音寺的姑子送我的册子,我去拿来给你们看,我还留着呢,就说了末法时代的事儿,桩桩件件,和这些年都是对应得上的——”
“哎,你说这时势,还真是,要说朝廷不亡,那都说不过去!这会儿,六姐入了京城,使魔法到处迷人,这就是要把我们都练成她的子母阴兵呗.....”
“大胆!怎敢如此编排六姐!你可小心,仔细张老三听到了,掌你的嘴!他是早入了魔法的,你打量你的脸,受得住他几个嘴巴子?!还不快把你的臭嘴闭上......”
按说,如今快入冬了,天气一日比一日冷,比起聚在胡同树下侃大山,里坊的社交,会很自然地转为更加私人化的里屋闲话,围着已经不太会熄火的灶台、炉子,几个街坊絮絮叨叨地说些家长里短,用灶灰煨几个红薯,这日子就正经不错。可这一个多月以来,京里的什么茶馆、庙堂、社树、井口,总之是一切便于聚集的地方,就没有少过人,从皇帝重病议论到魔法迷人,草原大捷,到如今又在议论禅让,话题也是变得很快。
东拉西扯,又总能有一些玄之又玄的道理,把这些事情都串到一起,让人听得也是一惊一乍,又禁不住的想去相信。这不是,就一个月不到的光景,不管对买活军之前有没有了解,又是否抱了好感,似乎禅让这事儿,已经成为了铁板钉钉的事情一样,竟没有在民间遇到什么阻力!
就哪管是最老八板儿,最是闭目塞听,一辈子也难得走出自己住的这条胡同的老太太、老太爷,也俨然仿佛就默认了谢六姐即将接受皇帝禅让的事实,感觉这是很自然的发展。街坊间,也只听见有人议论这个新帝神通威能,议论着这天候和她的魔法是否有关的,却少见那种怒发冲冠、义愤填膺地嚷着’牝鸡司晨’,什么’宁死做未家民,也不活做谢家子’的二愣子。
所谓时穷节乃见,自古以来,每每到了王朝的穷途末路,固然绝大多数人都是蝇营狗苟,谋求着自己的生路,可也总有些气节之士,秉持心中信念,粉身碎骨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