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如果说京城的衙门人手,还只是或许不够的话,那毫无疑问,考量到之后北地县衙要承担的职责,县衙的人手是肯定不够的。
都是拍脑袋的决策,主要是没有前例,那只能是想着来了,在这些事情上,能帮得上忙的人还很少,毕竟买活军本部高层,多数都留在羊城港维持局面,而且他们对北方的情况肯定也并不了解。谢双瑶现在就是缺人——缺办事的人,也缺了解北地情况又了解她的能人,田任丘这些人虽然能干,但目前刚开始磨合,甚至连拿准她的心思办事都做不到,就更不要说再进一步了。
“关键当然还在于是财政。”
夜里吃饭的时候,她忍不住对丈夫说,“目前来看我的态度是明确的了,北方财政是最好从现有的盈余着手。已经一刀砍出了这么多,而且还拿了国库、私库的残余,省着点花,足够两三年的了。没有一开始就从南方库房大量划账的道理——庄素肯定不会同意的,就算有也不会,更何况南方账上也已经很紧张了。”
对于谢双瑶这样等级的人来说,钞票,那当然完全就只是数字而已了,物资才是货币价值的基础,而物资关联的就是各地的生产力水平……归根结底到最后还是生产力和交通,但这个问题就太大了,而且更加需要广泛的调研作为决策基础。
她揉着太阳穴,甚至失去了胃口,把第三碗饭推到一边,“希望这个典礼能传递出我的态度,务实、简朴,不要花钱在场面上,就直面残酷的事实——为啥场面不好看,因为事实就是这么不好看,甚至连给京官换发冬制服的余裕都没有,大家只能乱穿,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留下来的人也没有福享,大家只能放弃幻想好好干活。”
当然,仓库里是有棉花布料的,但冬制服的制作也需要时间,这也是一项紧缺的资源。本来一度,礼部的设计是让敏朝旧官都穿老朝服,但突如其来的严寒也打乱了计划,现在可以这么说,这已经不是维持敏朝的旧制度就可以解决了,就算是旧制度其实也很难来适应如此严酷的气候,所以,旧有的经验也很难拿来参考。一切全都是新的,朝廷是,政体是,官员的构成是,困难也是。
什么是旧的呢?旧患、旧伤……几乎没有什么好词儿,新的困难来了,旧的困难可没有离去,而旧人要腾位置的同时,新人还没有养成那。哪怕是为谢双瑶设身处地的想想,也很难不感到头疼,谢先生虽然不议政干政,但也会适当地发问来帮助她梳理思绪,“供应有限,需求激增,那就只能放宽标准了,但是……”
“但是,放宽标准又会带来无穷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