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贝勒真要觉得手底下无人可用了!?
没人用的时候,就得耐心教,他按捺下了心底的嫌弃,和气地说,“好弟弟,这都分家了,还有什么一家人的说法?就是没分家的兄弟间,也会因为自己的农庄和草场打架,分家了之后,大家自然是只做亲戚来处。”
“或许,你现在说得对,二贝勒心里,还有我这个弟弟,把我们当个实在亲戚,可你想过没有,十年后,二十年后,如果通古斯换了主子,我的侄儿,他会把从小到大,就见过几面的叔叔,当做什么近亲么?通古斯现在,大家都说了汉话,就算是女金土话,这一代说的是这个样子,到了下一代,那又是另一种口音啦!”
“你不也经常抱怨么,说建新那里来的小子,现在满口的‘融合语’,和那里的使者交流很费劲,有时候甚至互相听不懂……你说,要是我们的人,和通古斯的下一代,都没法互相交流了,还咋认这门亲戚?”
“啊——这——”
阿敏被说得也有些张口结舌了,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否认这荒唐的说法,“这也不至于吧,怎么说,都是一条血脉,说的是一种……一种话……”
话刚说到一半,他的声音也逐渐微弱了下去,大概是想起了上回和建新使者交流的费劲感:从建新到塔尔巴哈台来问好的使者,自然是年轻力壮,否则也很难经受得住这漫长的跋涉。要说起来,也是亲戚,是当时跟着老汗去建新安家的岳托的儿子,现在起了个汉名,叫佟长生。
——这佟长生的名字,首先和塔尔巴哈台就有点格格不入了,因为他居然没有女金土话的名字。这且不说,他还不是很会说女金土话,每一句话,都是大量夹杂了鞑靼话和汉语的单词,混杂着往外吐,偶尔还来两个大家从来没听过的词儿,据说是来源于哥萨克和鄂伦春话。
这样一来,大家交流岂不就很费劲了?根据佟长生所说,他还算是把方言说得最好的那批人了,其余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还有根本不太会说女金土话,反而会说哥萨克语和鄂伦春话、高丽方言的。
因为在建新这里,外来人口很多,他们的汉语不太好,女金人的汉语这些年来倒是都学得很不错,所以就形成了这种错乱的局面:本族人,因为可以用汉语交流,而且也乐于让孩子学习汉语,所以反而不教授他们本族的语言,学会了汉语后,有别的精力,宁可去学哥萨克语这些,对于管理建新的帮助更大。当然,也就更容易得到管事的位置。
“就这,还是我们年岁大些的,现在建新的孩子,很多都一句土话不会说——妈都是哥萨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