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放学。”
刘乔阳紧跟在她身侧:“还以为你和我一样讨厌聂辉呢,结果都住到一起了。”
说着,抬手在颈侧点了点,挑着眉,笑容散漫:“你俩谈恋爱啦?”
纤长白皙的脖颈处,印着几片淡红色吻痕,映衬着日光,格外刺目。
陈冬停下步子,心里的躁意陡然消散,如沉在冰窟中,渐渐沁出丝缕寒意。
这本就不是偶遇。
她偏过头,话声冷淡:“你到底有什么事。”
刘乔阳笑了笑,摸出根烟衔进唇中:
“陈冬,离聂辉远点。”
“你欠他的钱,才被一步步逼到现在的处境。”他掀起眼皮睨她,缓缓吐出口烟雾:“你忘记他是做什么的?”
那道清润的嗓音裹挟着浅淡的薄雾,飘散回荡在耳廓:
“除了你,那间屋子还住过多少像你一样的姑娘?”
握住布袋的指尖陡然收紧,甲缘泛起一阵阵的白。
陈冬面无表情地望向刘乔阳,又重复一遍:
“你到底有什么事。”
刘乔阳弯着眼眸笑了起来,喉管处的狰狞疤痕朦胧地笼在烟雾中。
“你把聂辉带出来,我替你教训他一顿怎么样?”他把烟头掷在地面,用鞋底碾了碾,语气轻慢:“今夜十一点,我在楼下等你一个小时。”
喑哑的蝉鸣无休无止地传入耳中。
陈冬直直注视着他的眸子,开口问道:
“你把老宋怎么了?”
那双明亮的眼瞳蕴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双唇轻缓地吐出句话:
“……谁知道呢。”
她没再开口。
不答应,也不拒绝。
只是沉默地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那道纤薄的倩影被热浪裹挟着,扭曲吞噬,渐渐消散在街道尽头。
刘乔阳立在原地,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带几个人,今晚弄聂辉。”
他举着手机,目光直直望着街道尽头,眉眼弯弯地:
“放心吧,这次肯定不跑空。”
……
陈冬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头,直至如血的残阳消退在漆黑的夜幕中,才迈动脚步,向市中心走去。
她平静地打开那扇防盗门。
厨房中,锅铲碰撞的声响,纠缠着烟火气息,回荡在明亮的客厅。
她沉默地趿上拖鞋,走进黑暗的卧房,将身体置于柔软冰冷的床铺之中。
半晌,房门被轻轻推开。
她听见一串沉稳的脚步蔓延至床边,床垫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