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
空间不大,却陈设精细,壁炉里燃着未完全熄灭的余炭,散发出一点暖意。窗帷半掩,夕光在深红帷幔上投下一片不规则的光斑,桌上覆着银灰绣布,只有两副碗筷,和一盏未点燃的烛台。
沙维莉亚的目光略过墙面,那里悬着一幅画。雪地中的鸢鸟,羽翼展开,眼神凛冽,几乎要从画中俯冲而出。
顶灯亮起,餐桌上已摆好食物,几道清淡汤羹与炖煮细腻的菜肴,几乎没有油腻气息,倒像是事先预料她食欲不振的模样。
沙维莉亚坐下的那一刻,听见卡米乌斯吩咐了一句:“酒撤下。”
侍从躬身离去,脚步悄无声息。
面前这道炖松露鹧鸪胸肉卖相极佳,外层薄薄裹着白露菌浆,只用芦叶铺底,清香压住腥味。
沙维莉亚顿了片刻,排除卡米乌斯谋杀她的嫌疑,尝了小口,只觉味蕾复苏,因为饥饿而隐隐作痛的小腹恢复知觉,她饮下一整杯红茶,继续进食。
得益于这一桌佳肴,大脑才能重新运转。沙维莉亚抬头,桌上的菜品已经解决了大半,相较于对面遵守餐桌礼仪的卡米乌斯,她的吃相实在称不上好看。
整座三层楼的府邸风格非常一致,无言的餐桌,她的目光依旧落在那副鸢鸟画像上。
“很熟悉?”
纵使背对着画像,卡米乌斯也能精准捕捉她定格的视线。沙维莉亚说不出什么样的感觉,而这种不可言说的感受,却被卡米乌斯一语中的。
熟悉。这两个字让她惊奇。她怎么会对这幅挂在血族家里的画像熟悉?还是说她太累了看什么都会产生错觉?沙维莉亚定了定心神,嘲讽道,“吃得惯么?”
对面的男人停下刀叉,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清脆的铁器碰撞声伴随他的声音落入耳中,“自启兰家族掌权以来,我们一直信奉素食主义。”
他说的是启兰与洛林家族的旧争。启兰作为胜者,自是有权利更改血族的条律。在图书馆的时候她看了几页便有些印象,九年前他们的矛盾便起自开柯利惨案。洛林指斥启兰的残酷,以为血族不应以屠戮维系统治;而启兰拒不受制,反以铁血回应。
彼此角力,终以权位之争推至极端,演变为一场夺权之战。
最后启兰还假模假样地当上素食者了,真够虚伪。沙维莉亚挑了下眉,没有再说话,默默解决着餐盘里的食物。
空气又安静下来,直到她的右手臂再次感受到疼痛。
最开始是手肘处的点点灼疼,逐渐蔓延到整块皮肤,却没有红肿,更没有以往水流状的物体在皮下游动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