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见他虽然陌生,但身穿紫色官服,配饰金鱼袋,而工部侍郎兼渠堰使的赵大人毕恭毕敬站在他旁边,就知这位大人官品必定不低。
于是小心回道:“启禀大人,这些都是误工逃跑的民丁,下官刚率众将他们捉回。”
赵简在一旁打圆场,“大人,这些徭役违令逃跑,视朝廷法度如无物,应严加惩处,以儆效尤,否则……学习效法的多了,恐怕会助长民丁逃逸。”
遇难逃跑是人之常情,这些民丁看着同伴莫名死去,难道还要他们镇静如常,继续做工不成?
唐关朝官兵抬手,“放了他们。”
“这……是。”
“大人,大人,草民们并非有意逃跑。”一徭役匍匐跪倒在唐关脚下,不断叩首,涕泗横流。
“现在正是秋收的时候,地里的庄稼都没人收,草民们就被押来做徭役,这也罢了。可……可是大人!这里有鬼,有鬼啊大人!到处死人,和草民一起来的乡亲已死了有两个,我再不跑,恐怕我也要死了,我、我……我害怕,我的妻子刚生产,我还想再见一见妻儿......”
剩下的徭役也通通跪下,齐向他磕头,“救救我们吧大人,救救我们。”
“家中还有父母妻儿无人看顾,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要回家......大人,我要回家!”
唐关听了眉头紧皱,一向爱洁的他竟不顾徭役遍身泥污,弯腰亲手拉起他们,“都起来。”
“已故之人不会枉死,本官定会查明原由,尔等家中无人收粮之事,也会解决。”
赵简以为他要放徭役们回去,心惊肉跳,小声提醒道:“太傅大人,遣送万余名徭役回乡,河道不能如期疏浚,阻碍关东向关中输送粮食的大事,怕会……影响社稷。”
若不能解决运粮之事,粮食到不了关中,长安缺粮,少不得天子要率领百官去洛阳“就粮”,可不是影响社稷么。
唐关不予理会,“暂停清淤,待查明一切再说。”
“这……”赵简一阵犹豫。
也罢,天塌了都有高个子的顶着,谁让人家是太傅呢,就算有事,想必也不会拿他一个听话办事的人开刀。
“是,大人。”
唐关望着雨雾朦胧的水面沉思半晌,走入帐篷内,吩咐鹿鸣研墨。
他连续写了两道奏疏。
一是请求朝廷就近抽调军府,协同当地官府帮助因家中男丁服徭役,而无力秋收的百姓收麦。
二是请求朝廷减免秋收之际被征徭役的百姓的租税。
鹿鸣将奏折送出后,天色欲晚,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