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是怎么走过来,只瞧得见老人脚上湿透的破布鞋。
程劲往前一步,把防震包交给陈晚青,然后蹲下身体。
15岁的少年,已有一米八的身高,体型偏瘦,但不妨碍他很有力气。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他把老人挨个背过小溪,动作娴熟,好像此前做过无数遍。
陈晚青只能通过这样熟练的肢体语言推测之前程临和他的生活,反正越看越让她心疼,越看越心酸。
程劲朝她走过来,老旧的运动鞋彻底湿透,月光下鞋带开了,他在陈晚青面前蹲下。
陈晚青看着少年宽厚的背:“我自己走过去吧。”
程劲一顿,略微低下头:“石头有青苔,很滑,我的鞋子已经湿了,姐姐,你的鞋子就不要再弄湿了,而且,明天还要走很多路。”
他极有耐心地将情况说明后又张了张嘴,“我背你过去。”
陈晚青没再拒绝,想起什么,她蹲下来,手指抓起散开的鞋带,指甲上粉色的碎钻已经掉得只剩一颗,在月色下发着莹莹的光。
程劲呼吸一滞,低头瞧见她细白的脖颈,还有那串自后颈埋入白色丝质衬衫的珍珠骨,微微凸起的弧度恰如其分,因为弯腰的缘故,丝质的布料贴着她的后背,映出那串若影若现的珍珠骨。
她不动声色替他系上鞋带,他等她系完鞋带转过身,乖巧地屈下膝盖,蹲在她面前。
陈晚青趴在少年宽厚结实的背上,山间的风很凉,少年的背很热,这个夜里,她离程临很近,近得能够感受他以前度过的每一天。
她闻见程劲校服外套上淡淡金银花和薄荷草的味道。
和程临一样的味道,清冽好闻,属于山野的味道。
或许正如那句老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回想起自己的15岁,只懂得埋头学习还不知道替他人着想,家里那位和他同龄的亲弟弟,成日只懂限量球鞋和跑车。
到程临家,已晚上十点多。
一间破旧的平房,右边塌了一小半,看起来岌岌可危,完全不像可住人的模样,左边没有塌的一边,放着堆叠整齐有序的草垛还有一些码放规整的柴火,像程临那个整齐怪的作风。
陈晚青似乎能够瞥见程临和程劲在危房前忙碌农活的模样,难怪程临干再多兼职也要带程劲走出这座山。
门外的长凳上横七竖八坐着男人女人,他们在看到程劲和程临的骨灰罐后,哭得惊天动地,整片天空都为之颤抖。
“请问,你是?”一个中年男人看着一身名牌的陈晚青问道,在他有限的认知里,那条牛仔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