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做个好梦。”
卖药郎意味不明的话,终究还是造成了影响。
麻仓叶王心底像被细针猝不及防刺中,骤然窜起一缕尖锐的不安。他喉间发紧,只低低溢出两个字:“…真理。”
少女抬脚的刹那,他眼睫猛地一颤,墨色眼眸瞬间沉如深潭。
指腹下意识收紧,攥住她纤细的手腕时,掌心竟沁出薄汗——明明指尖能触到她腕间温热的肌肤,身影就在眼前,却仿佛隔着万里星河:近得能看清她发梢被风拂起的弧度,远得像一伸手,她就会碎在风里。
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场梦…
那场缝魔的雨天,在妖怪战场捡到的少女…
毫无保留的,真挚、热烈的感情…
不顾一切如同飞儿扑火般的偏向…
哪怕与世界为敌,她亦会毫不犹豫的做你手中的利刃。
真实的梦境…
连呼吸都带着易碎的质感,稍重些,就要从指缝里化掉了。
庄周晓梦迷蝴蝶……
他望着她,瞳孔里漾开细碎的迷茫。
究竟是他坠入了这场虚实难辨的梦,困在其中不得脱身?
还是说,她才是那个安睡的造梦者,眼皮轻阖,就织出了这所有的真切?
——而他,不过是她梦中振翅的蝶,翅尖沾着转瞬即逝的光,等晨曦漫过窗棂,就要连同这场梦一起,消散得无影无踪?
该怎么办才好呢…?
啊…
告诉我,该怎么做…
这位素来风华绝代、清冷如月华的阴阳师,此刻却像个迷失在旷野的孩童,眼底翻涌着连自己都理不清的惶惑。
“呐,真理…”
银发垂落肩头,发梢扫过锁骨时,少女微微仰起脸,脖颈拉出一道纤细的弧。
眼前的阴阳师立在那里,黑发如泼墨般垂落,几缕拂过狩衣的襟口,墨色眼眸深得像浸在寒潭底的夜,望不见底。
他眼里的情绪沉得很,像压了层化不开的云,她踮脚也望不穿那团沉甸甸的雾——辨不出是缠人的怅,还是沉坠的痛,偏有细碎的涩意从那片深潭里漫出来。
读不懂,却分明触到了藏在最底下的东西,像被霜打过的梅蕊,冷丝丝的,是化不开的悲。
“——对你来说,我的存在到底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