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门英语考试结束的铃声划破考场寂静时，裴书禾看见侯明昊把笔轻轻搁在桌上。他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悬铃木发了会儿呆，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那是裴书禾第一次在他眼里看见不属于少年人的沉郁。
裴书禾回班
林景忆从前排探过身，胳膊肘撞了撞裴书禾
林景忆晚上去吃烧烤？我请客。
周舟正站在侯明昊旁边，手里捏着张播音集训报名表，声音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周舟我年后就要去省城啦，以后想听我练绕口令都难喽。
侯明昊把准考证折成小方块塞进笔袋，拉链声格外清晰
侯明昊挺好的，记得多录点练习音频，我们给你挑错。
他抬头看向裴书禾，目光软了些
侯明昊我明天一早走，票是最早那班。
裴书禾的指尖在试卷边缘掐出浅浅的印子。她自从他父母去世后，他的家就只剩下老街深处那栋别墅，和总在门口晒太阳的爷爷奶奶。
烧烤摊的烟火气裹着晚风漫过来。周舟正举着烤鸡翅比划播音手势，林景忆在旁边模仿她的语调，逗得大家笑个不停。裴书禾看着烤架上滋滋冒油的茄子，忽然听见侯明昊低声说
侯明昊我奶今天打电话，说腌了我爱吃的腊鱼，就是今年的南城比往年冷。
裴书禾那你多穿点。
裴书禾下意识接话，说完才发现自己声音太急，脸颊烫了起来。
侯明昊嗯。
侯明昊笑了笑，把烤得焦脆的土豆片夹进她碗里
周舟忽然停下筷子，往侯明昊碗里倒了些可乐
周舟等我集训回来，给你们主持一场家庭春晚怎么样？我现在已经能背《报菜名》了。
林景忆立刻接话
林景忆我来弹吉他伴奏，保证不跑调。
侯明昊低头喝了口可乐，喉结滚动的弧度藏着没说出口的谢。
散场时雪落了下来。侯明昊把羽绒服脱下来披在裴书禾肩上，衣料还带着他的体温
侯明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