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的午后,裴书禾拖着行李箱站在南城老街巷口,檐角的冰棱正缓缓往下滴着水,发出轻微的“嗒嗒”声。临出门前,她只随手给侯明昊发了条“在忙吗”,没等对方回复,便直接买了高铁票。
青石板路被融雪浸得泛着湿润的光泽,尽头那扇木门虚掩着,隐约传来搓麻将的“哗啦哗啦”声。裴书禾刚抬起手准备敲门,“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推开,侯明昊抱着一个青花瓷瓶探出身来。看见她的瞬间,他手一抖,瓶子险些滑落在地。
侯明昊你怎么来了?
他眼中的惊讶如同泼翻的墨汁,迅速蔓延至整张脸。
裴书禾在家待着怪无聊的。
裴书禾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语气随意。
裴书禾给爷爷带了点新茶。
她刻意说得轻描淡写,没有提及自己是偷偷溜出来的。
侯明昊的奶奶从屋里迎出来,头上的银簪在阳光下闪烁微光。
侯明昊奶奶这孩子,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灶上还温着甜酒呢!
爷爷拄着拐杖慢悠悠跟在后面,手里捏着一副未打完的麻将牌。
侯明昊爷爷正好,明昊这臭小子刚输给我两盘,你来帮我赢回来吧。
客厅八仙桌上摆着尚未收拾的年夜饭剩菜,酱鸭和腊鱼的香气混合着炭火味弥漫开来。侯明昊忙不迭地给她倒甜酒,耳朵尖红得像被炭火烤过一样。
侯明昊早上看见你的消息时,爷爷正让我贴‘出门见喜’的横批,手忙脚乱就忘了回。
裴书禾没事,我也是临时起意。
裴书禾捧着温热的瓷碗,目光落在墙上的黑白照片——年轻的侯明昊被父母搂在中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模样格外纯真。
傍晚帮奶奶包饺子时,裴书禾注意到侯明昊总是偷偷往她碗里塞红糖馅。
侯明昊知道你爱吃甜的。
爷爷在一旁教她捏元宝褶,拐杖时不时地敲着地面。
侯明昊爷爷这小子昨天还念叨你呢。
侯明昊的脸骤然泛红,捏着饺子皮的手劲不自觉加重,结果边角被捏得歪歪扭扭,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