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的深秋总带着慵懒的暖意,裴书禾坐在西班牙台阶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高脚杯冰凉的杯壁。不远处的街头艺人拉起手风琴,旋律里掺着金桂的甜香,像极了云城老院里的味道。
她忽然抬头,目光追着街角一个穿深灰夹克的背影——宽肩窄腰,走路时微晃的肩膀,和记忆里侯明昊的模样重叠。心脏猛地一缩,像被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滞了半秒。直到那背影拐进巷口,露出截然不同的侧脸,她才松了口气,指尖却已沁出薄汗。
这样的“认错”,四年里发生过无数次。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屏幕亮起时,那条匿名短信准时出现
匿名短信今晚降温,外套别忘带
裴书禾盯着那行字,指腹一遍遍摩挲屏幕。四年了,从她在罗马机场弄丢行李箱那天起,每个月总会收到这样的短信。没有落款,语气平淡,却比罗马的阳光更懂她的温度——知道她总把外套搭在臂弯,知道她傍晚爱去台伯河畔散步,知道她生理期会偷偷吃冰 gelato。
她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只有侯明昊会把这些琐碎刻进骨血里。就像当年在云城,他总能在她来例假时,提前把红糖姜茶灌进保温杯;
云城与罗马的六个小时时差,像道透明的屏障。她这边夕阳正浓,他那边已是深夜;她对着图纸咬笔杆时,他或许正守在设计院的电脑前。周舟是唯一的桥,每年中秋会发来云城的月亮,去年春节突然说
周舟林景忆跟着侯明昊接了个大项目忙的脚不沾地
裴书禾握着手机,指尖泛白。她总觉得对不起他。说要出国深造的是她,走时连句像样的告别都没有的,还是她。她以为时间和距离能冲淡一切,却没想过,那些匿名短信会像细密的针,扎在她心头最软的地方。
上周在画廊看展,她又“认错”了人。那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弯腰捡画笔的样子,像极了侯明昊。她追出去时,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响,直到看见对方无名指上的婚戒,才讪讪地停住脚步。
回公寓的路上,手机收到周舟的消息
周舟景忆说,侯明昊上个月又去罗马了,在你住的街区转了好久。
裴书禾站在公寓楼下,抬头望了望自己的窗户。窗帘没拉严,暖黄的灯光漏出来,像个温柔的陷阱。她忽然想起高考出成绩那天侯明昊站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