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没再说什么,微微点头和其他几个手术下来的医生一起离开。
“你们都回去吧,icu病房不让人进去。”叶林溪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在这里站着还会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你紧张吗?”金景轩问。
“嗯?”
“你有想过万一鹿丞撑不过去,或者没有醒来吗?”
叶林溪不惧金景轩要喷出火焰的目光,她声音清清浅浅,像一盆凉水:“没有万一,我不想万一。”
“还有我会照顾他,等他醒来。你们……最好还是都回去。”
不是因为那天的事情愧疚,只因为躺在里面的是鹿丞,她一定要陪鹿丞醒过来。然后告诉鹿丞,那天她说的话不是本意。
她只是被鹿丞的表白吓到了,根本反应不过来所以下意识先拒绝。
她在鹿丞不在的这几天很想他,只要闲下来没有事情的时候就能想到鹿丞。
大概是,她也喜欢鹿丞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所以,现在知道还晚吗?
鹿丞做了一个梦,一个很久都记不起来的梦。
他知道自己睡了很久,实在是懒得起来。这样挺好的,四周黑暗,只有自己。
十三岁那年,那年夏天。
蝉鸣四起,阳光像融化了的蜜糖,鹿丞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鹿泽禹,鹿丞的父亲,噩梦的开始和结束。
已经记不清鹿泽禹的样子,到现在梦境这么清晰,鹿丞依旧不记得他的样子。但凶狠的声音夹杂着鹿丞母亲的哭闹声,他记得清楚。
“你走了我们母子怎么办啊……你不要走,我求你了不要再走了。”女人抱住鹿泽禹的腿哭得撕心裂肺:“你包养她……她们我都不介意,你不要再走了。”
“你不要离开这个家,你不要走……”
“滚开,你这个贱货。”鹿泽禹厌恶地踹了一脚:“就你这张苦瓜脸才让我昨天生意失败。”
“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家里的下人都被吓跑了,这个月工资都没干开口要,收拾东西跟逃难似的跑开。
这个月是第几次有人因为害怕离开?鹿丞想了想,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家里的下人总换新的,鹿丞还没记清楚上一个人长什么样子就因为受不了这个家离开。然后因为高薪应聘,又来新人。
反正都是要走,鹿丞懒得记人家长什么样子。
“咣……咣……啪……”
“咚——”
在砸东西结束的声音里,鹿泽禹摔门离开家。
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