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打算，就是等身体恢复好后算总账。
那张刻薄尖锐的嘴里能说出的话，连他都无数次觉得心冷，更何况沈昭。
她本就不该承受这些。
整整一晚上，要上手术台的，陪同的，暗戳戳陪同的，都是彻夜未眠。
就连苏执舟都请了半天假，一早就上来等着手术开始。
手术时不能佩戴金属物品，周淮序取下戒指，放进沈昭掌心，“等我出来后，你再给我戴上。”
沈昭顶着又浓又重还很肿的熊猫眼，认真点头，“我会的。”
周淮序顿了下，又说：“醒来后，我要第一眼见到你。”
沈昭倾身亲了亲他侧脸，“一定寸步不离。”
手术准备就绪，医护人员将周淮序推进手术室。
十指相扣的手分开。
手术中的提示灯亮起。
苏执舟偏头看见沈昭靠在墙边，眼眸垂着，浑身上下散发着从未有过的低气压，整个人都丧丧的，跟刚才送周淮序进手术室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昭昭。”
他走近，安慰说道：
“淮序是早期，现在医学也很发达，只要好好配合治疗，心态好，一定会好起来的。更何况，他现在有你，肯定会一切顺利的。”
以前苏执舟最担心的，就是周淮序自己放弃自己。
可最近这段时间，周淮序配合治疗的那股乖巧劲儿，跟要勇夺三好学生奖章似的，听话得不行。
所以这话并不全然只是安慰，而是他真的这么认为。
沈昭扯了下唇，想笑，却挤不出来。
最后也只轻声说道：“那就好。”
苏执舟拧了拧眉。
说不上是哪里奇怪，但又总觉得，此刻的沈昭，让他陌生，这种时候的她，不应该是这样子的状态。
等待手术的时间，每一秒钟都是漫长的煎熬。
整整六个小时，手术中的指示灯熄灭。
主刀的李医生先走出来，摘下口罩，对最先冲上来的周砚泽点了点头，“一切顺利。”
周砚泽凝重眉眼终于舒展开，男人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轻松之意。
李医生详尽地交代着术后注意事项，苏执舟在旁边听着，忽觉少了什么，四下看去，只见沈昭远远地看着被推出来的周淮序，眼里有痛苦，也有苏执舟看不懂的复杂。
然后他看见，沈昭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和周淮序背道而驰的方向走去。
“昭昭！”
苏执舟大步流星跟上去，沈昭听见他声音，停下脚步，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