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套清雅!”
每一次沈知意从试衣的屏风后转出来,凤俏都像发现了绝世珍宝般,围着沈知意啧啧赞叹,眼睛亮得惊人。
“太衬你了!知意!简直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这颜色!这料子!这花样!绝配!”
“哎呀,这件穿上,保管师父……咳,保管所有没见过世面的都要看直了眼!”
沈知意起初还带着几分新奇和笑意配合,试穿了几套。那些衣料或柔滑如水,或暗纹浮动,触感陌生而华丽。然而随着一套又一套繁复的衣裙上身,对着那面巨大的、黄澄澄的铜镜,镜中映出的身影越来越陌生。层层叠叠的裙裾,束紧的腰身,宽大的袖摆……铜镜模糊地映照出一个身影,华美是华美,却像个被精心妆扮的偶人,与她熟悉的那个穿着T恤牛仔裤、风风火火的自己判若两人。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悄然滋生。
最后,当她再次从屏风后走出,穿着一套桃红色的金线绣牡丹纹锦缎长裙时,镜中那过分秾丽的色彩和满头珠钗钗环的影子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一丝眩晕般的疲惫。她看着镜中那个模糊又陌生的自己,终于忍不住轻轻吁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倦意:“凤俏……差不多了吧?我……实在是有些累了。”
凤俏正指挥着伙计打包买下的几套衣裳,闻言转过头,见沈知意脸上确实浮着一层淡淡的倦色,这才意犹未尽地拍了拍手:“行!那就这些!掌柜的,仔细包好!”她爽快地结了账,拎着好几个沉甸甸的包裹,依旧兴致勃勃,“走吧,回府!师父若知道你买了这么多漂亮的,一定也觉得好!”
回到王府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将王府那些高大的屋脊勾勒出金红色的边缘,却丝毫没能驱散白日里森然的冷清感。沈知意只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眼皮也沉重得直往下坠。新买的那些华服美饰被堆放在房间一角,她甚至没有力气再去翻看。
简单梳洗后,她将自己疲惫的身躯投入那张宽大却冰冷的雕花木床。锦被带着阳光曝晒后的干燥气息,却也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属于这座古老王府的陈年木质气味。身体陷入柔软的铺垫,疲惫如同潮水般迅速淹没了意识。
窗外,王府的夜色无声降临。月光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