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被风拂过耳边的碎发。他目光沉静地掠过她低垂的眼睑和微微颤抖的睫毛,那眼神里并无探究的锐利,反而像初春悄然融化的雪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温和的了然。
“好了,”他开口,那嗓音依旧低沉,却奇异地抚平了空气中紧绷的弦,“正好你今日无事,带十一逛逛王府各处吧。”视线越过她,投向庭院,“我军中还有些事务,稍后便走。”
他并未就“爸爸妈妈”二字追问半个字,只留下这句平静的安排,便转身离开了。珠帘晃动,发出细碎而清越的碰撞声,将他的身影隔断在外。
沈知意怔怔地望着晃动的珠帘,心头那阵汹涌的酸楚,竟真的在这波澜不惊的解围中,奇异地平息了几分。她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晨露凉意的空气涌入肺腑,用力揉了揉发涩的眼角,整理好情绪,才推门走出去。
此后几日,沈知意便陪着时宜在偌大的南辰王府中穿行。亭台楼阁,水榭回廊,假山池沼……一草一木似乎都浸染着周生辰身上那种深敛沉静的意味。
沈知意本是活泼性子,又刻意想排遣心中那份挥之不去的孤寂,故而讲解起来格外卖力,各种王府趣闻轶事信手拈来,说到兴起处,眉眼弯弯,笑声清亮。时宜性子沉静温婉,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被沈知意夸张的形容逗得掩唇轻笑,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便漾起温暖的光。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女,一个明媚如朝阳,一个娴静似幽兰,几日相处下来,情谊悄然滋长,如同园中悄然攀上墙角的藤蔓新枝。
这几日沈知意带着时宜逛了王府 一日沈知意去找周生辰练书法,恰巧听到谢崇和周生辰谈论教时宜古琴
沈知意走近,目光落在周生辰抚在琴弦上的修长手指上,带着几分惊奇脱口而出:“周生辰,你还会古琴呐?”她只知道他武艺超群,用兵如神,倒不知竟也有此般雅致。
不等周生辰回答,旁边的谢崇已是满脸自豪,抢先笑着开口,语气里是长辈般的熟稔与推崇:“哈哈,沈小知意,那你可是不知道喽!咱们殿下啊,那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以前可是有醉卧白骨摊,肆意且狂歌之称!”
周生辰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谢崇一眼,并未反驳,目光却转向了沈知意。沈知意被他看得心口一跳,方才被谢崇话语勾起的好奇心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