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襄看着他茫然的脸,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也许是和章序相关?她的父亲在仕途上庸庸碌碌,和朝堂大事都无干系。但和她有关的太后,章序都对皇帝十分忠诚。自然,说太后对皇帝忠诚很不合适,只是太后和皇帝之间还有几年养育恩情,和几个皇子则是既无血缘,又无养恩了。
她一边质疑自己怎么会想这些,一边觉得自己的念头竟然是对的。
所以,她是沾了章序曾有救驾之功的光?
“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怕。”章序见她面色不佳,安慰她,
“你若是害怕或者遇到什么了,来找我就好。对了,阿襄你要记住,你看到的东西都不能告诉别人,连我也不行。”
纪襄安静地点点头。
章序只当她一个小姑娘,骤然要去御前做这种本该由天子近臣做的活,心里惶恐,安慰了她好几句。他不善言辞,翻来覆去都是“你别害怕”,“害怕了就和我说”,“你不犯错就行”......
她听着,不由鼻子泛酸,终于忍不住低声喝道:“你别说了!”
章序的话被打断,显得有些恼火。
他皱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纪襄忍住眼泪,指指前面的小宫殿,道:“我就要到了,你不用送我了!去给你父母请安吧。别忘了再去给太后请安。”
“知道了!”章序没好气道,转头就走。
走了两步他又折返回去,走到纪襄身旁,仔细端详了一下纪襄的脸,问道:“你不高兴了?”
她摇摇头,催他快走。
章序不是再三被拒绝好意还能持续下去的人,问了一次就没耐心了。虽然不满纪襄赶他走,还是沉着脸去给父母亲请安去了。
雪渐渐大了起来。
纪襄方才是随手一指,其实离她居住的地方还有很远的路。她慢慢地走回去时,雪还在下,天已经快黑了。
碧梧和画墨都等在门口,一见她立刻上前来帮她脱下毛披风,碧梧去给她倒热茶时,画墨轻声问道:“姑娘,你今天还出去吗?”
她有气无力地伏在床榻上,一时没有答话。
许久,她才开口道:“不去了。”
平日里清润甜美的嗓音,有些沙哑。
画墨动作一滞,问道:“您是得了风寒?”
纪襄闷闷道:“没有,你们去歇着吧,不用忙活了。我这里无事。”
时辰其实还不晚,但天色黯淡,屋外寒风呼号,卷起叠叠风雪。她伏在床褥上,脸埋在一片暖香中。
从看到章序回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