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征淡声道:“是因为冒雪回来病了,还是因为见到你未婚夫心中不安才会生病?”
闻言,她呼吸一滞。
被他戳中心事,纪襄微圆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呆呆地看着司徒征面无表情的脸。
“被我说中了?”
他看着一动不动的纪襄,目光如炬。
“现在才觉得愧疚对不起他,后悔和我私下来往,已经晚了。”
司徒征的声音很平静,却夹杂着风雪的冷意。
“我没有!”她否认道,“在这件事上,我无论怎样都不会后悔的。”
她没有否认自己心有愧疚,但这也是没办法,是她控制不了的事。
纪襄告诉自己,是章序养外室在先。
可章序的所作所为,不论是她已知的有外室还是隐约有听闻的狎。妓,最多被说一句年少风流。
而她和司徒征的事若是被别人知晓了,司徒征是白璧有瑕,而她这辈子就完了......
这世道就是如此,亘古至今都没有变过。
她从小到大所读的圣贤书,所受到的教育也是如此,女子要循妇德。
可她从小在长秋殿里,就没有和章序避嫌过,从最初起就已经是一桩错处了。
她胡思乱想许久,一时茫然,一时愧怍,一时不平。
纪襄收回飘忽不定的心绪,坚定道:“我不会后悔的。”
司徒征看着她那双原本灵动澄澈的剪水秋眸,现下满是因他的质疑而感到委屈,心头突然一刺。
他没有回应她的话,伸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还难受吗?”
纪襄摇摇头,她想蹙眉,又想笑,表情一时十分纠结。
司徒征的语气一直很平淡,她却觉得他是因为章序的回来而吃醋了。
他在乎她,她自然暗暗欣喜。
但是二人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没有丝毫流露出帮她解除婚约......再娶她的意思。
司徒征微微含笑:“你能好得这般快?明日一早记得派个人去明光殿告假,安心休息几日。”
她乖乖点头,觉得他的话像是在交代自己,有些不舍地问道:“你要走了吗?”
时辰已晚,他确实也应该走了。
或者说,他本就不应该来。
但纪襄却很高兴司徒征来,小声道:“谢谢你来看我,因为你来,我一点都不难受了。”
司徒征原本的一句“快走了”止住,他往外扫了一眼,确认两个侍女都早已识趣地避开了。他揽住纪襄的腰肢,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