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吃惊,但还是跟着过去了。
没一会儿,秦从仪便来了,陪她说话。她们听不见水榭中的对话,但可以看到水榭中二人的对话,都十分严肃。
秦从仪知道纪襄大约没心思和她说话,虽然疑惑她怎么会提出这种请求,但还是没有问,寒暄过后也没有再开口闲聊。
倒是纪襄看了一会儿,确认听不清楚后,开始和友人说话。
那厢,司徒征和秦绰已经谈了几句。
秦绰虽已经隐居多年,含饴弄孙,享着天伦之乐,但对朝堂之事依旧敏
锐洞察。谈了片刻,他有些难以置信眼前这个人还未及冠,当真后生可畏。
他问:“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何需我再出手襄助?”
“殿下不为自己,是想请您辅佐,继续您先前未完的事。”
秦绰笑道:“我怎知燕崇登基后,不会和他皇父一般?”
他言语大胆,司徒征面色不改,思忖片刻道:“殿下懂得克制自身欲求,这是做人君最大的优势。”
话音落地,水榭中陷入了一阵沉默。
“有你在侧,太子并不需要我。”
司徒征平静道:“秦公可知陛下曾命我在江南清修五年?我领命而去,却并未日日待在寺庙里。在庙中做好布置后,我常出门,走遍了江南一带。江南虽富庶,却也有大批百姓失其天地,卖其儿女。土地大肆兼并乱象,又怎会只在江南?长此以往,必将有战乱。”
“我观其户册,暂且不论官员懒政问题,几十年不重新造册。单说如今的土地制度,适用于我朝初立国时,却早已不适用于当今。殿下和我的想法是重新制定土地制度,重新分田地,轻徭薄赋,休养生息。”
“殿下尚且年轻,且常居庙堂,不及您有多年治理地方经验。是以此事,殿下十分需要您出手相助,或是指点一二朝中有谁可用。”
秦绰听完,又陷入了一阵深深的沉默。
他问道:“那你呢,你可有何想法?”
“我有初步设想,还请秦公不吝赐教。”司徒征冷峻的眉眼低垂,拿出提前备好的策论。
秦绰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淡淡道:“如今可不是太子当政。”
司徒征浅笑一声,道:“此事不用秦公操心,既然请您襄助,其余阻力殿下会解决好。”
秦绰定定地看着司徒征平静的脸,他说这话时竟然如此冷静!秦绰苍老的心飞快跳了起来,这句话简直像是在暗示会大逆不道,逼宫夺位了。
但仔细一想,能解决“阻力”的方法亦是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