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半会儿都难。
“你什么时候开始的?”皇帝挥舞着双手,将手边的镇纸向太子砸去,“你个孽障,早知如此,朕早该废了你!”
他“嗬嗬”笑了两声:“朕早就知道,燕嵩造反有你的手笔在!朕当时就该一并杀了你!”
太子闪身躲开,平静道:“你的儿子各个有反心,是谁之过?”
“项之荣呢?”皇帝大吼道,“护驾!”
他连着喊了好几句项之荣的名字,才想起前不久因为长子谋逆的事情,他已经撤了项之荣禁卫将军的职。
“去找谢宪,去把谢宪给朕叫过来!”皇帝猛然转身,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纪襄。
纪襄默然跪下,垂下了眼睛。
皇帝一时激愤,并没有真正指望纪襄一人能够从太子的控制下脱身去把谢侯喊来救驾,即使喊来,为时已晚。但看着纪襄一动不动,他寻回了一点理智。
司徒征紧紧盯着皇帝,见他脚步挪动,一个箭步上前站在了纪襄身前。
皇帝恍然大悟,道:“她也是你的人。”
怪不得纪氏的反应,比他和内监都要平静。皇帝额头青筋直跳,犀利的目光几乎要将太子的血肉之躯凿出洞。
皇帝问道:“为什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陛下在杀害我母亲时,就该想到有这一天的。”
皇帝看着太子肖似其母的平静脸庞,水珠从太子的眉眼滴落,恍惚间像是来索命的魂魄附身了,他咬牙道:“朕是误杀......朕是误杀!你怎么敢!”
太子侧过身,挥手道:“送先帝宾天。”
他带来的武卫得了命令上前,一人一边辖制住皇帝癫狂挥舞的手臂,另有一人拿出备
好的绳索套在皇帝的脖颈上,还有一人则是捂住了皇帝的嘴。
纪襄垂着眼,她的视线被司徒征遮挡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雨声中,她清楚听见皇帝的鞋子在地上摩擦挣扎的声,还有皇帝嗓子里溢出来的声音,呕哑嘲哳。
她这才知道谈贵妃发疯那日说了什么,原来是皇帝杀了皇后......怪不得太子会苦心筹谋发动今日宫变之事,在谈氏发狂之前,她并没有感到这种迹象。
皇帝对于妻儿,姐妹,养母都不是好人,对天下百姓更不是一个好皇帝。
但他给了自己面对中枢的机会。
皇帝那渗人的声音已经停了,司徒征从她面前走开,俯下身检查被平放在地上的皇帝尸体的鼻息。
纪襄膝行两步,郑重叩首。
皇帝的双手还牢牢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