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辛的状态明显不太对劲。
玖姝抬起头，正对上他通红的双眼——那眼神像是刚刚从一场可怕的噩梦中惊醒，藏着未来得及消散的恐慌，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失去什么。
“小姝，”他声音低哑，每个字都绷得发紧，“你会一直跟我们在一起的，对吧？”他像寻求救命稻草般，执拗地要一个承诺。
这话问得太突然，玖姝怔了怔。“一直”是多久？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是这片刻的迟疑，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小辛眼底最后一点光亮似乎黯了下去。
她本就是他千方百计才留在身边的人，是他从这个世界里抢来的唯一珍宝，如果没有他们，小姝本应拥有更明亮、更干净的人生。
这个念头灼得他心脏发痛。他忽然一把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动作快得不容拒绝。
帆布包没拉严，剧本滑出半页，又被玖姝慌忙按回去，指尖攥着他的衣领轻呼：“小辛！放我下来，这边还有人呢！”
远处的谈笑声顺着走廊飘过来，有人拿着咖啡杯走过，余光扫了他们一眼。小辛的动作僵了僵，却没立刻松手。
玖姝轻声叹了口气，将剧本收进包中，转而牵住他的手。“我们回家。”她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他这才松了劲，掌心却立刻反扣住她的手，攥得指节发紧。
两人顺着暖光往回走，影子在墙上叠成一团，小辛的视线几乎黏在玖姝的侧脸——眼睫扫过眼下的淡影，唇角还带着点刚笑过的弧度，可他总怕，下一秒她就会顺着某个看不见的裂缝溜走，像梦里那样，站在另一个世界的阳光下，身边站着别人。
玖姝察觉到他的紧绷，悄悄放慢脚步，用拇指反复蹭过他的手背。直到他的指节慢慢松开些，她才侧过头，声音轻得像落在风里：“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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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茶几上还摊着半瓣没吃完的橘子，橘络黏在透明的桌面上，像扯不断的细丝线。
小辛坐在沙发沿，膝盖抵着玖姝的腿，指尖捻着她发尾的碎毛，他歪着头，语气轻快得像在讨论天气，眼底却翻涌着近乎天真的偏执：“小姝，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我死了，你就得陪着我死；你死了，我也立刻跟你走。”什么另一个世界，他死了也不会让别人抢走她。
他眼尾没红，甚至还勾着点笑，“小辛！”胡枫厉声打断，眉头紧锁，“发疯也要有个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