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吼,冲开人群。
吴邪没有停下脚步。他背着水生,一步一步,稳稳地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那目光里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劫后余生的狂喜,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全新的感激和敬意。
那些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他沾满泥泞、被水生的血和汗浸透的肩头,沉甸甸的,带着滚烫的温度。
他微微抿着唇,下颌线绷紧。背上水生的重量,此刻仿佛不再仅仅是肉身的负担,更承载着身后那些灼热目光的分量。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水生娘那几乎要将他烧穿的、混杂着巨大悲痛和感激的眼神,能感受到老村长那颤抖的、带着后怕和庆幸的注视。
每一步踏在村口熟悉的青石板上,都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他稳稳地将水生背到了水生家门口那张临时铺了厚厚稻草和旧棉絮的门板上。
在陈阿婆和几个手脚麻利的妇人接手时,他才小心翼翼地卸下肩头的绳结,将水生平稳地放下。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直到水生被完全交托出去,吴邪才直起身。他下意识地抬手,用沾着泥污的手背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深深吸了一口村中带着炊烟和晨露气息的、微凉的空气。
一股强烈的疲惫感,混合着筋骨久违发力后的酸胀感,如同退潮般涌了上来。
但更汹涌的,是一种奇异的、近乎滚烫的暖流,从胸腔深处扩散开,冲刷着昨夜残留的惊悸和阴寒。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老村长那双饱经风霜、此刻却闪烁着复杂光芒的眼睛。
老人看着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重重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朝他点了点头,声音沙哑低沉:
村长“吴老板…大恩…难报!”
那目光里,再没有半分往日看待“城里来的体弱公子”的意味,而是充满了刮目相看的震动和真诚的感激。
旁边,陈阿婆抹着眼泪,一边手脚麻利地查看水生的伤势,一边不忘将一个还带着余温的煮鸡蛋,不由分说地塞进吴邪手里,嘴里絮叨着:
陈啊婆“快…快拿着!垫垫!看这一身汗…造孽啊…”
吴邪握着那枚温热的鸡蛋,指尖感受着蛋壳粗糙的纹理。
他微微侧过头,避开那些依旧聚焦在他身上的、充满感激和探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