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张府。
张峦坐在那儿,整个人犹自显得很亢奋。
“回来了?”
张延龄回到家,刚进入月门,见到老父亲端坐院中,不由好奇地问道。
因为已经两天没见过面了。
张峦脸色尴尬,却不忘往后院那边瞅了一眼,发现没人盯着后,这才起身,迎上前小声说道:“下午未时刚过就回来了……别院那边人已送走,没有留下任何牵挂。”
张延龄伸手打断张峦的话:“爹,这事你不用跟我说,我也不想知道这些。”
“哎呀,这正好说明为父在你面前没有保留嘛。”
张峦厚着脸皮道,“为父明日要入宫去见太后娘娘,不知为何,这心境突然间就豁然开朗了。”
“哪儿开朗了?”
张延龄闻言皱眉,再仔细一打量,还真发现了些微区别。
老父亲以前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但此番可能是他在外面某些事上找回了自信,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容光焕发许多。
张峦道:“咱先不说这个……你知道今天怀恩来过咱们家吧?”
“他来干什么?”
张延龄想了想,继续问道,“会不会是为了修河之事?你已经报上去了。”
“对啊,不是你让我报的吗?”
张峦瞪大了眼。
张延龄白了便宜老爹一眼:“爹,我说过了,那奏疏还得再行斟酌,需要多加考量……修河这么大的事,皇帝才提出来几天?结果你直接就报上去一份策划书,显得太过刻意……你知不知道做事应该稳步推进?”
张峦把头一撇:“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这两天我没空,早点儿报上去早省事。哪知道……麻烦就来了。”
张延龄皱眉道:“什么麻烦?姐夫不同意修河?”
“不不不,这事就是他提出来的,怎会不同意呢?”张峦道,“今天怀恩来说了,你姐夫,啊不对,是陛下拿到你写的这份计划书后,非常重视,当即就让他和覃昌去见内阁的人,征询他们的意见。”
张延龄点了点头:“刘吉和徐溥不会直接同意,但也没有出言反对,是吧?”
“咦?你怎么知道?”
张峦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向小儿子。
张延龄没好气地道:“这还不简单吗?陛下执意要推进修河之事,他们若反对,回头发了水灾,责任算谁的?
“要说当即就同意……这么大的事,劳民伤财,很可能还会做无用功,再知晓是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张国丈在背后操持一切,人家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