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进行实地考察,在她看来情况不容乐观,“这种地方,都不是说外省人会被排挤,就连不同州府县的人,都都很难到隔壁地方做营生。从官府到地保,从军队到百姓,对外人敌意都很重。”
张延龄皱眉道:“来都来了,还没开始就轻言放弃吗?”
秦昭道:“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们徽商会把生意做到晋商的地头上……山西的矿确实不错,这里的煤炭从成色到开采难度,比起京郊西山的矿好多了,不过一旦失去官府的庇佑,光靠我们商贾要在这里站稳脚跟,只怕太过艰难。”
这话体现出徽商在异地做买卖时的彷徨。
一边希望得到张延龄这样强有力的官员的庇护,却又不得不面对地方势力的盘剥和打压,举步维艰。
大概意思是,一旦张延龄把这里勘探出的煤矿交给他们打理,让他们以市场化的模式运营,最后的结果只会让他们被地方势力窃夺投资成果,而他们最后是既亏钱又亏人,甚至未必能安全走出大同府。
张延龄点头道:“可惜啊,王威宁不在大同为总制,而是在延绥。如果他在的话,或许你们就能安心许多。”
秦昭道:“当官的总有离开的那一日,而地方势力却盘踞千年而不散,除非有大的变故,否则这里的生意很难做。”
就差说,这次的生意我们就不插手了,让您以朝廷的名义在这里开矿吧。
如果说京郊西山那里,还算是天子脚下,能通过皇帝的威权让地方势力不敢妄动,到了山西这地界,就属于皇权够不着的地方,只有地方势力才能扎根……我们徽商审时度势,明知道这里能赚钱,却不敢投资经营……除非你能给我们留下来的理由。
……
……
张延龄跟秦昭谈过后,当晚就见了柴蒙。
柴蒙倒显得悠闲自在。
虽然这里不是他的家乡汾阳,但到了山西地界,很多晋商都来走他的关系,甚至把他当成“钦差大臣”的老师看待,把他抬到一个很高的位置,久而久之便让他飘飘然,有点儿忘乎所以。
“柴先生可还适应这里?”
张延龄笑着问道。
柴蒙道:“也就去年岁考的时候来过一回,感觉大同府变化很大,与以前截然不同。”
张延龄笑着点头。
以前柴蒙只是个商贾子弟,就算有秀才功名在身,走到哪儿也不可能被人众星捧月一般对待。
这次来,即便跟着个没有实际治理一方权力的张延龄,别人也把他当成祖宗一样供着,情况自然不同。
张延龄随即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