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圣明’,转身却把圣旨拆解得七零八落。
他们像一群裱糊匠,用浆糊把破败的江山黏成个纸灯笼,内里早被虫蛀空了,偏还要在面子上描龙画凤。
至于驿站?御史?
朱由校想起后世那些直达天听的举报电话,最终不也成了摆设。
连卫星监控的时代都拦不住「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何况这靠驿马传信的天启朝?
那些风尘仆仆的巡按,早被沿途的接风宴泡软了骨头。
最让他脊背发寒的不是天灾,而是‘皇命’在传递中不断异化的过程。
抗旱的政令会变成摊派的借口,新粮种会被倒卖成高价,连他亲批的‘允许实物抵税’,都能被豪强曲解成强征的由头。
仿佛有张无形的网,把利民的政策绞成绞索。
这也是为何朱由校嫌自己手上兵卒不够的原因。
若此刻手中有三十万精兵,何须跟这些蠹虫玩什么‘徐徐图之’?
直接提着刀去州县,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大明的主人!
大军压境,剑悬颈首,看谁敢把赈灾粮换作霉麸!
可辽东的战报提醒着他:大明的刀刃,早锈得割不动豪强的咽喉了。
‘终究要借他们的手办事啊’
朱由校闭眼揉着太阳穴。
徐光启的番薯、李汝华的税改,都不过是投石问路的棋子。
这场与官僚体系的博弈,得像熬鹰般慢慢磨。
既要让他们闻到血腥味,又不能逼得他们啄瞎主人的眼睛。
治理大明朝,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好在
他已经走在正确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