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可能!我从未写过……”
杨涟不等他说完,又抽出一份账册残页,重重拍在案上:
“去年十月,你批给杨国栋的二十艘‘空船’,为何离港时吃水线深达三尺?而杨国栋报的是‘运粮北上’,可到了通州,却成了‘空船回返’——这中间的粮食,去了哪里?”
李养正额头冷汗涔涔,咬牙道:“这是杨国栋私自所为!他仗着自己是漕运总兵,手握兵权,我根本管不住他!”
杨涟冷笑更甚,又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当着他的面展开:
“那这封你写给扬州盐商周万贯的信,又作何解释?‘二十船粮已备,可换盐引三万’——这字迹,这印信,难道也是杨国栋伪造的?”
李养正如遭雷击,浑身剧颤,眼中终于浮现绝望之色。
他猛地扑上前,嘶声道:“杨公!杨公明鉴!这些都是杨国栋逼我写的!他……他手里捏着我的把柄!”
“冤枉啊!本总督比窦娥还冤!”
砰砰砰
李养正磕头如捣蒜。
“我相信总督的为人,你是被冤枉的。”杨涟突然接话。
“我是冤枉的嗯?”
李养正本来还想喊冤,听闻此言,整个人都愣住了。
“钦差相信我是无辜的?”
杨涟当然知道这厮不干净。
然
整个漕运系统,就没有几个是干净的。
这个时候,不是分辨黑白的时候,而是要拉一派,打一派,短时间内肃清漕运系统。
李养正做漕运总督的时间不长,还不算太烂。
如今正好一用!
思及此,杨涟冷笑一声,说道:“你无不无辜,得看你接下来得表现了。”
言罢。
杨涟缓缓展开第二道圣旨,声音依旧冷峻,但语气却微妙地缓和了几分: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闻漕运总督李养正,虽有小过,然能幡然悔悟,协助钦差彻查漕弊,肃清积弊,功不可没。念其戴罪立功,特赦其罪,仍留原职,另赐黄金百两,锦缎十匹,以示嘉奖。”
李养正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嘴唇颤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杨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道:“李总督,陛下宽仁,念你尚有可用之处,才给你这个机会。你可莫要辜负圣恩。”
李养正额头抵地,重重叩首,声音哽咽:“臣……臣谢陛下天恩!臣必当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杨涟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既如此,李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