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数裁撤,府中上千仆役的月钱从何而来?各房姨太太的脂粉钱又该如何筹措?”
他这番话说得咬牙切齿,手中茶盏重重砸在案几上,溅起的茶水在烛光下如同血珠。
定国公徐希皋立即拍案附和:“正是此理!我等一退再退,如今已是退无可退!”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当年世宗皇帝欲整顿京营,不也是在我等联名上奏后作罢?神宗皇帝更是深知其中利害,从未动过真格!”
“呵呵!”
武安侯郑维孝冷笑连连,他心中怨气也很重。
“靠着朝廷那点微薄俸禄,怕是连府门前的石狮子都养不活!陛下年轻气盛,全然不懂其中关节。”
怀宁侯孙承萌更是怒不可遏:“这些年来,我等将京营经营得铁桶一般,如今陛下轻飘飘一句话就要夺走?简直痴心妄想!”
他猛地站起身,袖中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要我说,不如给陛下一点颜色瞧瞧!“
朱纯臣闻言,面色骤变。
他缓缓起身,在烛影摇曳中踱步:“诸位莫要忘了,我们的富贵确实是皇上给的。”
孙承萌当即反驳道:“我等的富贵,是先辈拼死杀来的,不是什么皇帝给的,况且,就算是陛下给的,这些年来,我们为朝廷出生入死,这点微末好处,难道不是应得的吗?“
密室中一时寂静,只闻烛火噼啪作响。
这些勋贵们早已将贪墨军饷视作理所当然,将朝廷恩赏当作天经地义。
皇帝前番整顿京营,对他们网开一面,他们非但不思悔改,反倒怨气冲天,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朱承宗站在角落,听着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论,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清楚地看到,父亲说这番话时,眼中闪烁的不再是往日的精明算计,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这些世袭罔替的勋贵们,早已将大明江山当作了自家产业,把皇帝恩典当成了可以讨价还价的买卖。
朱纯臣听了孙承萌之语,眼中骤然闪过一丝狠厉。
他缓缓起身,在幽暗的密室中踱步,烛火将他的身影拉得狰狞扭曲。
“怀宁侯此言极是!”
他猛地转身,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疯狂。
“我等世受国恩,与国同休的勋贵,拿些微末好处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陛下年轻气盛,不谙世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就该帮他矫正!”
密室中空气骤然凝固。
定国公徐希皋倒吸一口凉气,武安侯郑维孝的手不自觉地按在了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