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台吉迟疑着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解。
“为何要先用汉军旗?他们虽是降兵,却也熟悉明军的战法,留着关键时刻用不是更好?”
努尔哈赤将奶茶碗重重顿在案上,碗里的奶沫溅了出来:“他们不可信!”
他的声音陡然变冷,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刘兴祚那厮,本汗待他不薄,结果呢?转头就敢帮着明狗杀咱们的人!这些汉人,骨子里就没有忠心!”
黄台吉眉头紧锁,他知道父汗还在为刘兴祚的叛变耿耿于怀,但汉军旗毕竟有万余人,若是寒了他们的心,对大金的损失太大。
“父汗息怒。刘兴祚是个例,不能一概而论。”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像抚顺额驸李永芳,这些年为大金奔走,立下的功劳不比任何旗主少,他对大金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若是咱们事事猜忌,怕是会让其他归附的汉人离心,到时候攻城略地,谁来帮咱们管理那些城池、征收粮草?”
“哼!”
努尔哈赤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这些年咱们能打赢明国,靠的是八旗子弟的骑射,靠的是刀子硬,不是靠这些汉人摇笔杆子!”
他瞪着黄台吉,眼神锐利如刀。
“你要是觉得难办,这先锋之位,本汗可以让代善去做!”
“儿臣不敢!”
黄台吉立刻叩首。
“儿臣遵命!”
他知道再争下去只会惹父汗不快,当务之急是拿到攻打沈阳的指挥权。
努尔哈赤的脸色稍缓:“你是先锋,汉军旗的人就交给你调度。至于怎么用,是让他们冲锋,还是让他们运粮,你自己看着办。本汗只要一个结果,沈阳城破,刘兴祚那叛徒授首!”
“儿臣领命!”
他缓缓起身,转身退出暖阁。
殿外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弧度。
父汗虽猜忌汉人,却终究把调度权给了他。
只要能拿下沈阳,别说李永芳,就是用更多的汉人,父汗也不会真的怪罪。
黄台吉出了行宫之后,当即回到正白旗营地,到了主帐之外。
帐外的亲兵见他归来,立刻掀开门帘。
黄台吉进入主帐,刚在帐内的虎皮椅上坐下,便沉声对亲卫道:“去把李永芳、佟养性叫来,就说本贝勒有要事商议。”
“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帐外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李永芳与佟养性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两人都穿着破旧衣衫,掩不住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