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诸位了,岛上条件简陋。”
毛文龙推开虚掩的木门,侧身让众人进去。
“但事不宜迟,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很快,众人落座。
大堂里面。
毛文龙端坐在主位之上。
身后的土墙被凿出个方洞,一张泛黄的舆图用麻绳绷紧了。
辽东的山川如黛,辽南的海岸线似银,最扎眼的是赫图阿拉的位置被朱砂圈了个红圈,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几条用墨笔勾勒的路线从皮岛出发,蜿蜒穿过长白山余脉、鸭绿江支流,最终都指向那个红圈,旁边密密麻麻注着“密林”“河谷”“哨卡”的小字,显然是反复推敲过的。
“诸位。”
“咱们顶着十多天的风浪到皮岛,不是来歇脚的。”
他抬手指向舆图上的红圈。
“赫图阿拉就在那儿,努尔哈赤的老窝,咱们的刀,该尝尝他的血腥味了。”
赵率教眉头微动:“将军的意思是……不休整了?”
六千人里有三成还在晕船,这些天吐得直不起腰的不在少数。
“休整一日,最多两日。”
毛文龙斩钉截铁。
“奇袭的关键在‘奇’字。可咱们这六千人,不是六个人,战马嘶鸣、甲胄碰撞、粮草转运,哪一样瞒得住人?现在建奴还没动静,是他们没料到咱们敢从海上绕过来,可等他们回过神,赫图阿拉的城门就得焊死了。”
祖大寿忽然开口:“将军是怕……走漏消息?”
“不是怕,是肯定会。”
毛文龙转身,目光锐利如刀。
“咱们在这儿多待一日,建奴的哨探就多一分机会报信。等他们调兵把住山口,咱们就是瓮里的鳖!”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
“所以,后日卯时,必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