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扩大战果,能不能活着回来都难说。
“够了。”
熊廷弼眼神明亮。
今日捣毁建奴炮群、斩杀敌兵无数,更斩落其帅旗动摇了军心,战果已远超预期。
穷寇莫追,何况是被逼到绝境的饿狼?
他转身对身侧的亲卫沉声道:“鸣金,收兵。”
“鸣金!”
亲卫的吼声穿透硝烟,紧接着,清脆而急促的金锣声在战场上空响起,一下,又一下。
正在追杀的明军听到锣声,皆是一愣。
尤其是陈策,他手中的长刀刚劈开一名白甲兵的头盔,离黄台吉的帅旗不过数十步,眼看就要斩将夺旗,却被这突如其来的锣声打断。
他狠狠瞪了一眼远处的帅旗,不甘地啐了一口,却还是猛地勒住缰绳:“撤!”
身后的士兵虽有不舍,却军令如山,纷纷调转马头,开始有序后撤。
陈策边退边回头,目光扫过两翼。
只见两红旗的骑兵正沿着侧翼悄悄包抄过来,蓝旗的步卒也推着楯车缓缓逼近,形成一道闭合的弧线。
他心头猛地一寒,这才彻底明白熊廷弼的用意:
再晚片刻,他们这些人怕是真要埋骨在这片旷野上了。
明军的撤退井然有序,刀牌手在后掩护,长枪手列成方阵,一步步朝着沈阳城收缩。
城头上的佛朗机炮适时轰鸣起来,炮弹精准地落在建奴追兵前方,炸开一道道烟尘,为撤退的队伍筑起一道火墙。
弓箭手也不断放箭,压制着试图冲锋的建奴。
黄台吉望着明军有条不紊地退回城下,手中的开元弓缓缓放下。
他身边的阿济格还在嘶吼着“追杀”,却被他抬手制止了。
此刻的八旗军已是强弩之末,阵型虽稳,却伤亡惨重,真要追上去,怕是会被城上的火炮轰成筛子。
他此番搏命冲锋,本就是为了止住溃败,如今目的已达,再追便是自取其辱。
“让他们走。”
黄台吉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目光扫过旷野上层层叠叠的尸骸。
有穿着明军甲胄的,更多的却是八旗子弟的尸体,青灰色的地面已被血染成了黑红色。
他看到自己的正白旗士兵一个个丢盔弃甲,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瞎了眼睛,正互相搀扶着往回挪,那狼狈的模样,刺得他心口生疼。
“清点伤亡。”
黄台吉低声下令,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沉甸甸的疲惫。
亲卫领命而去,留下他独自站在战车旁,望着沈阳城头那面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