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冰浪高达数十丈。远在宫殿的筱竹只觉得脚下的冰面猛地一颤,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跌坐在冰雕旁,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冰屑,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而裂谷的硝烟中,格瑞的身影渐渐被冰雪掩埋。他最后望向的方向,是宫殿所在的位置。睫毛上凝结的冰珠折射出微弱的光,像在说一句没能出口的再见。
第一日,偏殿的冰凿声停了。
筱竹坐在窗边,望着冰原的方向发呆。案上的芝麻饼是阿木早上送来的,已经凉透,像块硬邦邦的石头。她想起格瑞第一次吃这饼时,眉头皱得像座小山,却还是一口一口吃完了,末了还说“比守望星的沙砾好吃”。那时她笑得直不起腰,说他是没吃过好东西的笨蛋。
殿门口的安神果开始干瘪,暗红色的果皮皱巴巴的,像张苍老的脸。
第二日,阿木来打扫冰屑时,看到殿内的冰宫只雕了一半。
廊柱上的云纹还差最后一道收尾,偏殿的窗棂空着,观星台的位置更是只有个浅浅的凹痕。他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公主需不需要帮忙,却看到她正用冰凿在地上画着什么。走近了才发现,是些歪歪扭扭的星图,像格瑞以前在地上画的那种。
“公主,芬格尔大人让送的热汤。”他把汤碗放在案上,热气氤氲了他的眼镜。
筱竹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叹息。
第三日,芬格尔来了。
老人手里拿着件新的狐裘,是用极北冰狐的皮毛做的,雪白雪白的,衬得他的脸色愈发苍老。“天凉了,披上吧。”他把狐裘搭在筱竹肩上,指尖触到她的肩膀,才发现她在发抖。
“爷爷,”筱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格瑞是不是出事了?”
芬格尔的心猛地一沉,避开她的目光:“别胡思乱想,他那么厉害,能出什么事?”他顿了顿,强装镇定,“许是守望星真的有急事,忘了跟你道别。”
筱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还留着雕冰时磨出的茧子,是格瑞上次帮她挑刺时发现的,他说“下次给你带副手套”。可手套还没来,人却不见了。
第四日,筱竹重新拿起了冰凿。
她像疯了一样雕刻观星台,冰屑簌簌落下,在她脚边堆成小小的山。阿木来送点心时,看到她的手被冰刃划了道口子,血珠滴在冰上,像开出了一朵朵小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