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未亮透,翊坤宫便已灯火通明。
华妃强撑困意,早早起身,任由宫人伺候梳洗上妆,描眉画目,一丝不苟。
她心中记挂皇帝,更要亲自监督御膳房送来的早膳,务必样样精致,合乎圣心。
一番忙碌,倒是暂时压下了昨夜心头那点隐隐的不安。
皇帝起身稍晚些,在华妃的服侍下用了早膳。
席间,他依旧话不多,眼神偶尔掠过华妃精心修饰的脸庞,总会不易察觉的微微蹙眉,随即又迅速移开,只专注于眼前的膳食。
这种沉默与回避,比直接的斥责更让华妃心慌。
好不容易伺候皇帝用完早膳,看他起身离开,华妃依礼送至殿门口,屈膝恭送:“臣妾恭送皇上。”
直到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宫道尽头,华妃脸上强撑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
她转身回到内殿,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
“颂芝,周宁海。”华妃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语气烦躁。
“你们说,本宫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惹了皇上不快?昨夜,还有今早,皇上对本宫,似乎格外冷淡。”
颂芝连忙上前,陪着笑脸道:“娘娘您多心了,您昨夜接驾,今早伺候早膳,哪一样不是尽心尽力,妥帖周到?”
“皇上定是前朝事务繁忙,累了,这才话少了些。您看皇上驾临后宫,最先翻的就是您的牌子,这是对娘娘的恩宠。”
周宁海也跛着脚凑近,谄媚道:“颂芝姑娘说得是。娘娘您风华绝代,又协理六宫,谁能越过您去?皇上对娘娘的心意,阖宫上下谁人不知?定是前朝那些琐事扰了圣心,与娘娘无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极力吹捧。
华妃的面部变化,是潜移默化的,宫人服侍华妃,日日都能看到华妃的脸,对这种变化完全没有任何察觉。
华妃听着两人的奉承,那颗悬着的心渐渐落回实处。
是啊,哥哥刚立战功,皇上还要倚重年家,怎么会无缘无故冷落她?定是自己想多了。
在颂芝和周宁海的安抚下,华妃又重新找回了往日的自信与骄矜。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
时入冬月,天气严寒,皇后的头风好了,恢复了每日的晨昏定省。
这日清晨,景仁宫内暖意融融,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