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正在变成一条狗,不,连狗都不如--狗至少能看见主人,能感知昼夜,而她,只是黑暗里一件会呼吸的摆设。
本就孱弱的身体在这样的磋磨下愈发糟糕,脸色白得像纸,身体瘦得能清晰看见腕骨。
而心里的东西,早已在日复一日的囚禁与恐惧里变了形……
童年的阴影没散,暗无天日的恐惧又叠加上来,理智的弦越绷越紧,终于在某一天彻底断了。
精神像被扯成了两股。
一股在尖叫,在嘶吼,在撞着黑暗的墙,想要冲出去撕碎一切。另一股却麻木地蜷缩着,觉得自己本就该属于这片黑暗,就该是没有情绪、没有未来的影子。
精神分裂与双向情感障碍,像两只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她的灵魂。
……………………
禁室的潮湿气息还没散尽,苏仙又被关了进去。上次关了两天,这次是整整七天。
木门落锁的咔嗒声像敲在心上的锤,把最后一点挣扎的念头砸得粉碎。
每天只有固定的时刻,门上那个带锁的小口会被拉开,一只手塞进来一包干硬的面包,表皮结着霜似的白渣,咬下去能硌得牙龈发疼,嚼起来像吞木头,咽下去时喉咙都要跟着缩紧。
渴了,就扶着墙摸到浴室,水龙头拧开,细细的水流淌下来,带着铁锈和土腥气,灌进胃里时冰得人打颤。
她本就因常年喝凉水落下了痛经的毛病,偏偏禁室里的第七天,例假来了。
小腹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狠狠绞着,痛意顺着脊椎往上爬,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地跳。
冷汗浸透了衣料,贴在背上凉得刺骨,她缩在木板床上,咬着牙不敢出声,眼泪却忍不住往枕头里落,把粗布枕套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疼到极致时,她甚至想过就这么疼死算了,总好过醒着受这份罪。
七天后,门被拉开的瞬间,外面的光像无数根细针,猛地扎进她的眼睛。
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挡,指缝里漏进来的光亮得发白,刺得她眼泪直流,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等适应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放下手,抬眼望去--视线里只有那个站在光里的男人。
从那天起,她成了一条真正的“狗”。
不会犯错,听凭差遣,冰蓝色的眼睛里永远追着